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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微微發冷。
紅褲衩認出她來了嗎?
他有沒有發現隨身的小金老虎不見了?
帶著僥倖心理,她頭垂得低低的正默默祈禱,卻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道哀哀的聲音。
“殿下!民婦有冤!請殿下替民婦做主啊!”
範氏?
完了!
那紅褲釵就在上頭,潑婦在這個時候點她出來,她還有活路嗎?夏初七沒有抬頭,裝得比誰都傻。那範氏卻已掛著淚水跪在地上指著她,期期艾艾地說將開來。
“民婦鎏年村範氏,與相公情投意合,可這不要臉的婦人,幾次三番勾搭我相公不成,竟慫恿他男人蘭大傻子打暈了我……誠心想要汙損我名聲,好讓我家相公休棄我……”
範氏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楚,也說得無處不可憐,但夏初七卻有些詫異了。她為何沒有提到她額頭上有刺字的事兒,這個不是比那些雞毛蒜皮更容易將她治罪嗎?
竊竊的譁然聲無裡,夏初七聽得頭頂傳來冷聲。
“抬起頭來。”
對她說的?
這下想繼續裝死都不能了。偏歪著頭,她委屈地扯著嘴角,一臉迷茫地望望趙樽,又望望指控她的範氏,傻乎乎地吸下鼻子,噘著嘴巴直搖頭。
“我是嫦娥,最好看的嫦娥,頂頂好看的嫦娥……”
“裝傻?”範氏咬牙切齒,突然起身,指著傻子,“蘭大傻子,你來說,是不是你兩個合著夥做下的糟踐事兒?”
縮了縮脖子,傻子偷偷瞄了一眼夏初七,既不敢承認,卻也不會撒謊,一張憨厚的臉脹得通紅。
“我……我……”
“說啊,怎麼不說了?是不是你扒我衣服?”
傻子嚇得肩膀一抖,可還是哆嗦著伸手臂攔在了夏初七面前。
“不,不關我草兒的事,是我,是我做下的!”
夏初七暗自磨牙。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要不是她素來知道傻子就這一副牛都嚼不爛的傻德性,她往後真不能再與他搭夥過日子了。
驛道邊上的涼風,晉王殿下的冷臉,凍僵了無數人的感官。眾人都聽聞過十九爺鐵血殘暴好殺戮的傳說故事,心下都在尋思這一對傻子夫婦只怕要遭殃了。
趙樽眼神無意地掃過夏初七,微微一頓又轉向傻子,聲音平平地問。
“你可知罪?”
傻子低著頭,對趙樽卻像不那麼害怕了,喃喃咕噥。
“知,知罪了。王爺,不關我草兒的事。”
趙樽扯下嘴角,“為何要這麼做?”
傻子垂下腦袋,說得可憐巴巴,“她好凶,我村,村子裡就她最兇!她是個大惡人。她要掐死我草兒,草兒是我媳婦,我要護著她。”
夏初七狠狠閉眼,心酸酸地為傻子的智商默了哀,不料那晉王爺話鋒一轉,卻冷冷道,“你畏懼於她,便承認是你做下的?”
“啊?”傻子愣了,他不懂。
“啊……”
很多人都在抽氣,他們懂了,卻不明白晉王爺為什麼要這樣。
趙樽聲線更涼,面色莫測地看著傻子。
“你沒有做過,對也不對?”
這,這,這……
他在誘導傻子翻供?
夏初七心生疑惑地看過去,他的目光卻沒有放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豬隊友蘭大傻子,則再次低下頭去,搖頭否認了。
“不!是我做下的,我討厭她,他打我草兒,我就要打她!”
譁……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嘆息,有人在搖頭……
趙樽卻沒有表情,低沉好聽的嗓音,帶著幾分不辨情緒的沙啞,“這不是傻又是什麼?”
略頓,他面無表情地俯視著範氏,加重了語氣。
“範氏,兩個傻子合謀害了你,你當本王也是傻子?”
夏初七聞言大驚。不僅是她,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王爺的偏袒實在太過明顯,明顯得就連蘭大傻子都愣愣看著他,眼珠子都沒有轉。
“小賤人!”
範氏一跺腳,不哭訴了,也顧不得她老爹交代過不能說出來清崗縣藏匿有朝廷欽犯,以免他受到株連,一切事宜等晉王爺離開了清崗再來處置的話了。
潑病一犯,她哪管其他?
“殿下!這個賤小淫兒她是朝廷欽犯,民婦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