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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嫂很是驚訝,她還以為像夫人這樣的貴人應該都是高高在上的。沒想到夫人不光是人美心善,還很隨和。
鬱雲慈嘗試過,便把火鉗重新遞還給匡庭生,匡庭生跟著遞給牛嫂,牛嫂便一個人捉黑龍。
遠處那些尋黑龍的人不時傳來說話聲,因為離得遠,聽不真切。但從他們的語氣中,似乎很是喜悅。
檀錦剛開始還興奮著,不到一會兒,便打起哈欠。
前面的牛嫂好半天沒有聽到主子們的聲音,心裡忐忑著,「夫人,少爺,夜深露重,若不然奴婢先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你忙吧,我們自己回去。」
鬱雲慈說完,高氏便抱著檀錦調頭,前面的匡庭生跟著轉身,打著火把走到前面替他們照路。
少年性子雖然彆扭,但舉止卻十分有教養。
不遠處,立著一個人影,高大挺拔,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待再走近些,火光朦朧中,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氣勢。
幾人走出田梗,就聽高氏「咦」了一聲。然後便聽檀錦迷迷糊糊地喚著「舅舅」。
鬱雲慈心一驚,侯爺不是回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下午才訓斥過自己要裝得像一些,自己就被他抓包夜間還在田間晃盪,這可如何是好?
高氏已經抱著檀錦飛快地進了莊子,匡庭生猶豫地看了一眼她,向景修玄行過禮,便跟著走進莊子。
他在臨走之際,將手中的火把遞給了她。
她接過火把,乾巴巴地道:「侯爺,您怎麼回來了?」
原想著他應該不會再來,最多過兩天派人來接他們回去。哪裡想到他今夜就折回來,害得自己如今的模樣被她逮個正著。
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突然一條灰褐色的蛇朝這邊游來,她站著沒動,眼睜睜地看著蛇從她的鞋面上爬過去。
他亦看到那條蛇,因為她冷靜的反應,眯了一下眼。
這女子,倒真是與眾不同。
「你不怕?」
鬱雲慈看著那條蛇鑽進草叢中,這才動了一下腳,「這是無毒蛇,不會咬人。」
他當然知道那是一條草花蛇,確實不會咬人。她又是從哪裡知道的?看她的談吐,不像是鄉野出身的女子。可她對鄉野蛇蟲的認知,又不像是個後宅閨房中養出來的姑娘。
她到底是誰,來自哪裡?
「你怎麼知道它無毒的,還是那個農人告訴你的?」
清淡淡的聲音,在空寂的夜中分外的清晰。
她「嗯」了一聲,雖然被他看出不是原主,可關於自己的來歷,她還是不想說穿。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這可是他教的。
「我跟你的說過的話,你莫不都當成耳旁風了?」
他打量著她的穿戴,夜間戴帷帽,不倫不類。
「侯爺,您的教導我是一刻不敢忘。可是人活著,不能永遠偽裝。我覺得在人前我們可以裝成別人喜歡的樣子,在人後,就做自己,您說對嗎?」
他看著她,眼神幽暗。火光映在他的瞳仁中,跳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看著一群飛蟲聚在火把周圍,然後散去,如此往復十多餘。才見他身形動了,抬腳朝莊子走去。
她輕舒一口氣,跟在他的後面。
這夜註定無眠,就算是屋子裡燻過艾草,但還是有幾隻蚊子在屋子裡飛來飛去。它們在紗帳外面,試圖想鑽進來。
她能聽到它們發出的「嗡嗡」聲,在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不出意外,她失眠了。
前幾日天天為了保命和方氏杜氏等鬥來鬥去,她反而睡得香甜。現在威脅生命的人暫時都被她擊退,她反而睡不著了。
輾轉翻了幾個身,宿在小床上的採青輕聲地問道:「夫人,可是睡得不舒服?」
比起侯府,莊子上的床雖然鋪了從府裡帶出來的被褥,還是有些硌人。但她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情。
「無事,認床而已。」
採青「哦」了一聲,黑夜再次恢復沉寂。
鬱雲慈在腦海中回放著白天的事情,侯爺識破自己時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翻出來細細回想。
越想就越覺得他很可怕。
同時暗自慶幸著,他雖然看穿她,卻仍然願意護著她。
第二天她早起時,發現匡庭生不知何時已先一步離開。採青她們已把東西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