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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並無異色,她徹底放心,陪他用起膳來。
且說那邊匡庭生離開侯府後,心緒翻湧,萬般情緒憋在心中,只想傾洩出來。他沒有回匡家,那個家雖說最近有了人氣,卻還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自小到大,他都清楚自己的責任。
小時候不懂,再大一些便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他曾不止一次痛恨過,惶恐過。因為自己是女兒身,他更加嚴於律己,生怕有半點不妥,讓別人瞧出端倪。
沒有人知道,當他第一次聽到螞蟻是以母為尊時,是多麼的震撼。
那種衝擊,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夜深人靜時,他曾想過,若是人以母為尊,是不是他就不會有如此多的煩惱。
今天,師母告訴他,女子未必不如男。
這樣的話,他以前不曾聽到過。忽然聽到,令他的心莫名激盪起來,他想向世人證明,男子能做到的,女子一樣可以。
他騎在馬上,漫無目的地悠走著,形如困獸。猛地不知想到什麼,調轉馬頭,直奔出城。
路邊的一間鋪子裡,賢王正在挑選著東西,不經意瞥見他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坐進馬車命車伕跟上去。
匡庭生一路出城,出城後策馬狂奔,越跑越偏,終於到達一處山腳之下。
他翻跳下馬,望著高聳的青山,伸開雙手,吶喊著。
聲音在山中迴盪,驚起林中鳥獸。
激盪的情緒充滿著他的內心,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想著師母說過的話,只有身在高位,才可以隨心所欲。
有什麼東西堆積在他的心間,越堆越高。他就像林中的飛鳥一般,想衝破重重的壁壘,一直衝向天空,自由翱翔。
他抬起頭,看著那驚飛的鳥兒。不知何年何月,他才可如它們一樣,沒有束縛,沒有牽絆。
大喊過後,他覺得心裡舒暢了許多。師母說得沒錯,縱使身為女兒身,他一樣可以成為匡家的驕傲。
馬蹄聲傳來,他皺著眉循聲望去。
山路狹窄,馬車無法通行。於是趙顯棄掉馬車,單人匹馬進山。
匡庭生眼微眯,師母說過的話又湧上他的腦海。從龍之功?若是他想要從龍之功,太子那裡無疑不是好人選。
賢王是他的師弟,一向與他交好。
雖然賢王在皇子中行五,可是天家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結局。
他緊緊地握著拳,心裡下了某種決心。
趙顯已經近到跟前,跳下馬來。
「師兄,你怎麼一人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在京中呆得悶,想出來透透氣。」匡庭生說著,已恢復往常清冷的模樣。
趙顯見他無事,開始環顧四周,見山中樹木青翠,此地人煙罕至,不由得贊同,「師兄倒是會選地兒,此處清靜,是個難得的靜心之所。」
匡庭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地方來了,方才光顧著跑,根本就沒的辨明方向。看樣子,應該離京有幾十里路。
兩人正欲返回,只見山中不知何時走出來幾個人。
來人俱是道家的打扮,為首是一位面白有須的中年道士,見到二人,雙眼發光。手上的拂塵揮著,臉上堆出慈悲之色。
他們是被剛才匡庭生的吶喊招來的,原本要出來喝斥,哪裡想到是兩個如此清俊可人的小哥兒。
大的那個衣著尋常,並無特別的地方。看樣子會些拳腳功夫,可長相實在是太過俊美,讓人心癢。小的雖然穿著不俗,卻不像是世家貴族中的子弟,應該是一般富戶人家的公子。
中年道士心裡有了底,面露出和善之意。
「兩位小居士怎麼跑到此地?貧道善水散人,是山中玉貞觀的道家。小居士們既然誤入本觀之地,即為有緣之人,不如去觀中一坐?」
玉貞觀?
趙顯依稀記得這個名字,好像國公府的小姨原先寄居的道觀就叫玉貞觀。不由得心生好感,當下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上柱香吧。」
匡庭生自然沒有異議,他已打算以後追隨自己的師弟,聽從命令是應該的。
善水散人眼神閃過異樣的神色,領著他們進山。
山路隱蔽,若不是有外人領著,他們根本就不會想到此山中會有一處道觀。
匡庭生因為習武,穿的是普通的深色勁裝,樣式簡單並無描金刺繡。趙顯則因為在街市閒逛,不想引人注目,穿著也很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