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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還是要常年泡在藥罐子裡。心狠手辣是真,朝不保夕也是真。
感覺到他還有呼吸,何繁鬆了一口氣,就看到他眼皮一動,終於慢慢睜開眼。
才一睜眼就笑了。
那笑容很虛弱,整個人的感覺完全迥異於帶著面具的聶鶴語,甚至像是個半大的少年,頑劣未脫,笑起來也顯得壞壞的。他看人時瞳孔極深極黑,像是牢牢吸附纏繞的繩索,讓人難以逃脫。
何繁訝然,問他:“你是不是快死了?”
聶青漁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鼻子裡哼出一聲:“誰要死了?”他話音才落就拳抵著唇咳嗽了幾聲,聲音越咳越啞,臉更蒼白。“你在千玄門過得倒自在。”聲音也不同,聶鶴語的聲音低又溫柔,有時帶了輕啞,很舒服很好聽。
而他的聲線很涼,和人說話時帶著天生的輕慢。
何繁不在意,也不理會他的諷刺,捏捏他的臉說:“既然還沒要死,那我也不急著把你從這裡救出去了。”
門主不在,她這個大小姐一下子就有了無上的權威一樣。雖然還有些人不服她,但照舊還是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這幾天她三番兩次地往地牢裡跑,下屬們頗有微詞,但她並不在乎。
妖女嘛,就是該我行我素。
不過她來去雖然自由,也不是說放了聶青漁就能把他送回嶽陵宗的。
聶青漁打掉她的手,輕輕的一聲響,何繁倒覺得自己突然像是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她收回手,笑得眉眼彎彎,說:“你是門主的弟弟,雖然我不能放你回嶽陵宗,但我能想辦法讓你好過些。”頓了頓,故意說:“你求求我,求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聶青漁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一扯嘴角,“用不著你來帶。”
何繁蹲在他旁邊,雙手抱臂,小人得志一般說:“你以為你還能等著你哥過來網開一面嗎?他現在不在門中,等他回來,你早凍死了。”
他穿得單薄,地牢裡這麼冷,他又體弱,呆在這裡無疑是要受盡苦頭。怪不得能做到兩種性格轉換自如,他還真是足夠變態,對自己下手也這麼狠。
聶青漁不理會她,何繁等了一會兒,嘆口氣,從袖子裡摸出一把鑰匙幫他開啟束縛他四肢的鐵鏈。
鑰匙放進鎖釦,咔噠一聲響。她無奈地說:“你可真沒勁。”
她親手幫他把鏈子解下來,從身上脫下披風給他蓋在身上,一邊說:“放心吧,我不會真讓你死在這裡的。”
她站起身。本以為聶青漁也會跟著她站起來,結果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甚至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她輕輕踢了他一下,“你還在這裡呆上癮了,不願意走了啊?”
結果他還是不說話。那她也不說話了,就安靜地站在一旁和他僵持著。
聶青漁身上蓋著披風,有了這一層遮擋,凍得有些麻木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暖和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說:“我腿軟,站不起來。”
何繁笑出聲,“早說啊。”然後認命地再次蹲下身,伸手把他架起來。
聶青漁被她扶著,因為個子高,能看到她的發頂,黑黑的髮絲,柔柔軟軟地束起。她埋著頭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他就倚靠她溫暖柔軟的身子,借力站穩。
何繁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把本應該囚禁在地牢裡的聶青漁帶回了自己的院子。
伏娘見她把聶青漁弄到了這裡,叫了她一聲姑奶奶,很無奈地說:“我救你一個人都費盡了心血,頭髮都要掉沒了,你倒好,又弄來一個病秧子給我。”
何繁毫不在意地說:“反正我也治不好,先給他治吧,留我一口氣就行。”她扶著聶青漁在院子裡的竹椅上坐下,跑到一邊看藥爐上煮著的藥汁。拿起旁邊的扇子扇一扇火,又湊近了聞了下。
苦香四溢,這藥就是靈犀果熬製的。她回頭看聶青漁,正好和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
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盯著藥爐看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走到聶青漁身邊。
她捏住他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微彎著腰說:“聽說這靈犀果本來該是給你治病的,我憑自己本事搶來的,你有意見嗎?”
聶青漁:“……”
他仰頭看她一眼,涼涼地說:“你發什麼瘋?”側了下臉,何繁鬆開捏著他的手。
而後清了清嗓子,大方許諾他說:“我一定會救你的,然後再送你回嶽陵宗,算咱們兩不相欠。”
伏娘就站在她身後,聽她誇下海口也像是沒聽見一樣走回藥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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