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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達爾垂眸想了想,回答道:“對我而言,日曜宮外的那些街道,是養育了我的地方。”
黎鴻聞言腳步微頓,她抬起頭看向身側白髮的王者,他的身姿挺拔,容貌英俊,因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而看起來多了幾分陰鬱。但若是和他相處,變能知曉他是個有多軟心腸的人,又是個能多硬起心腸的人。
他溫柔,卻也從不寡斷。他對敵人從未憐憫,卻又能與敵國的王平靜相處。
黎鴻看著他,便忍不住去想,當桑達爾還是個不足成人腰側的孩子時,他活在日曜城外雜亂的小巷裡,綁著涼鞋——或者乾脆就是赤著腳走在粗礫的巷道中時,臉上是揚著笑,還是如眼前這般,自我的情緒幾乎被壓抑到了極致,極為剋制的模樣。
黎鴻看著他,忽而彎唇一笑,她提著自己的那瓶酒,對桑達爾王道:“謝謝你願意救我。雖說我的中毒和米思達爾脫不了干係,真死了你也會攤上麻煩——但若是換了角色,我捫心自問,是做不到你這樣的。”
“所以我得謝謝你。”
桑達爾見她笑得懶散又隨意,連眼尾都微微眯起。
他曾經以為的“烏爾克智者”,現在最大的敵人,笑著對他道:“我有的你都有,東方霸權更不可能送給你,就教你點什麼吧。”
黎鴻問:“桑達爾王,您懂得享樂嗎?”
桑達爾被黎鴻帶去了在瑞嘉民眾口中最富盛名的酒館。
酒館裡燈光昏暗,吵雜喧天。來喝酒計程車兵,尋歡的平民,還有旋舞在酒桌上惹得眾人歡呼不斷的舞姬。
這樣的場景桑達爾讓桑達爾一時間有些不適,黎鴻帶他上了二樓的隔間,再自然不過拉開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黎鴻終於將自己提了一路的酒壺擱下,她褪下自己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直接丟給了酒店的舞姬,笑著道:“我需要兩個杯子,能替我取來嗎?”
舞姬得了賞賜,笑容甜蜜,她彎下腰,似是獎賞一般在黎鴻臉側印下一吻,而後方才墊著腳尖去取杯子。黎鴻笑著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摸下一手紅印,也不由感慨:“瑞嘉的姑娘倒是比烏爾克的要更熱情些。”
桑達爾:“……”
在等杯子的時候,黎鴻眨了眨眼,問:“你以前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十五歲之前也沒有?”
桑達爾搖了搖頭,他平靜道:“待得最多的地方,是鬥獸場。”
黎鴻語塞,想來十五歲之前,桑達爾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那麼她所想象中的場景也更不會出現,舞姬取來了黃金的酒杯,黎鴻笑著感謝了對方,替兩人一邊倒滿了酒,一邊道:“你一直活的這麼無趣嗎?”
桑達爾血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光線,他接過黎鴻的酒,靜的像是一本會說話的法典:“放縱並非美德。”
黎鴻飲了一口酒,眯著眼道:“哦,但是快樂啊。你該不會真的從未放縱過吧?這點你倒是該和恩利爾學一學。”她忍不住小聲抱怨,“我的王宮都快成他的私人神殿了。”
她也沒等桑達爾回答,徑自道:“這是烏爾克王庭的佳釀,暴風神的珍藏,聽說是酒神釀的,應該是這世上最好的酒了,拿來請你。”
桑達爾晃動了酒杯。酒杯裡的液體散發著濃郁的香味,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暴風神的酒,你怎麼會有?”
黎鴻眨了眨眼,拉長尾音懶懶道:“偷的啊。”
桑達爾:“……”
黎鴻催促:“嚐嚐不虧。雖然容易醉,但我覺得既然我們倆暫時都沒有殺對方的打算,醉了也沒什麼。”
桑達爾拗不過他,嚐了她帶來的佳釀。
黎鴻問:“如何?”
桑達爾:“確實是美酒。”
黎鴻點頭:“嗯,再往右下看一看。”
桑達爾往右下方看去,酒店內的舞女正在高速旋舞,她跳的舞和王庭內以優雅精巧著稱的舞蹈截然不同,她的舞,充滿了年輕與活力,蓬勃的生機及無處不在的魅力。
黎鴻道:“瑪朵娜同我提過她,瑞嘉的流浪舞者,旋舞堪稱第一,這也是瑞嘉最好的舞者。”
桑達爾似乎察覺到她到底想做什麼,側首道:“請我觀賞?”
黎鴻點頭,她笑道:“對,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你沒有,我卻可以贈予你的回禮了。”
她的食指輕快的敲響了黃金的杯壁:“我來教教你吧。作為王,到底能有多少種可以取樂的法子。”
美酒,美人,財寶,權利。在這個時代,都是王者所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