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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勸阻之下,顧可人最後收下了,不過安寧嚴重懷疑,她估計要把錢拿來打點她父母,讓顧越他們流放的路上可以過好點。
顧可人果然也是如此做的。
顧越夫妻被流放的那天,下著毛毛細雨,安寧陪顧可人去送了顧越夫妻——雖然她更主要是去看這兩人的報應。
她覺得顧可人不錯的一點就是,她不曾想過讓安寧這位鄉君去幫忙說情或是打點,而是親自給顧越和顧唐氏縫了兩件厚厚的衣裳和兩雙鞋子。又拿出了兩百兩銀票,弄成十兩那種小額,縫在衣服內和鞋子裡。
顧家這段時日可謂是樹倒獼猴散,顧可人在這種巨大的變故中也一下子成長了很多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行事也周到了很多,若是以前,她哪裡會想到將銀票和一些碎銀子縫在棉襖中這種事情。
顧越和顧唐氏看著顧可人又是拿錢給那些壓他們的官差打點,又是再三的叮囑,心中也滿是唏噓。
顧唐氏像是要將女兒的相貌完全刻在心頭一樣,眼睛眨也不眨。
顧越則有些渾渾噩噩,同顧可人說了一些話後,便上路了。
即使顧可人拿錢打點,流放終究是一件苦難事,這對夫妻還是沒逃過這樣的報應。
顧可人看著父母蹣跚離去的身影,眼睛最終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層的水霧,忍了許久,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她爹似乎同她娘之間一下子有了所謂的隔閡,不同於過去那樣濃情蜜語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出手絹擦乾眼淚,又對安寧道謝:“謝謝你今日陪我過來。”
“我們也算是朋友。”安寧對顧可人多少有點利用了她感情的愧疚,所以在一些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願意幫顧可人一把。
顧可人眨了眨眼,睫毛上的眼淚一顫,便低落了下來,聲音有些低落:“在我是知府嫡女的時候,宣州很多人都是我朋友。等到了這時候,真正願意當我朋友的卻屈指可數。”
她對安寧說道:“其實我之前同你說的那些所謂朋友家的事,是騙你的。那些根本就是發生在我家的事情。”
安寧點點頭,“我猜出來了。”
顧可人道:“即使如此,你還是願意當我是朋友嗎?”
安寧同她一起坐上馬車,在她們坐穩了以後,馬車便慢慢開了起來,“你爹孃是你爹孃,你是你。”
顧可人抽了抽鼻子,“謝謝你。”
不得不承認,安寧的話語真的讓她很是感動。她想起了同安寧初見時的場面,那時候的她還因為荷花的緣故,同安寧有些不愉快,她怎麼也沒想到命運會如此發展,現在安寧反而成為了她的朋友。
“我今天特地去看了我弟弟了,他在王夫人家過的還可以,我將剩餘的兩百兩銀子留給他了。”感受到安寧不贊同的眼神,顧可人縮了縮脖子,“你放心吧,我田地的地契和首飾還留著呢,加上現在又住在雲水觀中,根本不需要什麼額外開銷。雖然王夫人是好人,但也不能讓她白白拿自己的梯己養我弟弟。”
安寧說道:“若不是擔心把地契給你弟弟,你弟弟護不住,恐怕你早給他了吧。”安寧嚴重懷疑,這丫頭肯定會把每一年田地的出息都給她自己的弟弟。
顧可人垂下頭,“我那時候說想要贖罪,是真心話。這份決心直到現在也不曾改變。”
安寧想了想,說道:“那就多做好事吧,多做些好事,幫忙洗清你父母身上造下的孽。”
顧可人重重點頭——即使這過程需要一輩子,她也不會後悔的。
“你知道嗎?在我爹孃出事後,很多先前說要和我做一輩子姐妹的人都對我避如蛇蠍,生怕同我牽扯上一點關係。可是,施璐她居然還過來看我了,雖然她嘴裡說只是過來看我還活著沒有,但我知道她是關心我。我想,原來我這個人做人也沒有那麼失敗的。我很高興。”
她的眼中閃著點點的淚光。
安寧心中清楚,於施璐以前看顧可人不順眼,主要是針對顧越和顧唐氏,對顧可人更多的是遷怒。她也想起了和顧可人初見時的場景,那時候的顧可人就已經挺缺心眼了,明明被她算計了一遭,卻還當她是好人。現在的她也是如此。
她垂下眸光,眼瞼遮擋住眼中的情緒,只是聽著顧可人在那邊難得的絮絮叨叨,顧可人現在更多的是在發洩。
顧可人在聽說唐荷花被充入教坊後,還想去看她,即使無法救出她,也可以給她留點東西。可惜等她到的時候,唐荷花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