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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看她這樣,有些不忍,念在她之前對顧可欣一片忠心的份上,建議道:“你若是沒有去的地方,不如先去我那邊如何?等你想好了以後的打算再走。”
寶珠抽了抽鼻子,她今天哭成這樣,大半部分是因為悲傷,另一小部分則是對於未來的茫然,“多謝安寧姑娘。”
安寧安慰她:“先別哭了,好好的小姑娘,再哭就不漂亮了。”
事實上,安寧比寶珠還要小上幾歲,這樣一臉嚴肅地說著大人話語,分外有趣。
寶珠破涕而笑,她知道自己再是難過,和善的主子一家也不會歸來。她站起身子,“我知道了。”
安寧讓她暫時跟著蔚海他們,自己則是轉身回到家中。蔚景則是先去衙門報案,打算將事情弄大,不管幕後之人是誰,安寧這樣的舉動好歹能夠讓對方警惕點,說不定還能打草驚蛇一把。
兩三年的時間,也足夠蔚家在宣州佈置一些人手了。儘管這些人手未必能同京城中相比,但拿來調查事情已經綽綽有餘,只要對方按捺不住地跳出腳的話。
安寧覺得前世看過的一句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受楊家這把火的牽連,周家這個距離最近的人家,大概有四分之一被燒了。章古仍然在周家看門,見到她後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安寧看見燒的範圍,不由在心中鬆了口氣——好歹沒燒到她的房間,她的書房也是無礙。應該說西廂房這一塊基本都是完好的。
安寧掃了一眼完好無缺的書房,心中琢磨著,要不要一起把書籍全都搬到城裡,反正他們至少會在城裡呆上三個月。他們住城裡最開心的其實是聰哥兒和周金寶。之前周家住玉山村的時候,這兩個男孩便直接住在了玉山書院的宿舍,三餐皆是書院提供。書院的伙食也算可以,但終究比不過周家的廚藝。因此這三個月,聰哥兒和金寶直接先搬到了家裡,每天吃家裡做的飯菜,美得直冒泡。
安寧思索著這些事情,然後轉身回房間,又是爬床底,又是扒開一小塊石磚,從裡面拿出了一本賬本。她翻了翻賬本,因為她對官場上這些事情一竅不通,即使看得懂賬本上的數字,也不懂其中代表的含義。
將賬本小心翼翼地用兩層布包好,安寧將賬本混在幾本書中,等下就一起帶出去。
因為過來的時候直接坐馬車的緣故,安寧一口氣把書房的書一起搬了。
她掃了一眼燒的烏黑一片的楊家宅子,帶著寶珠,最終長嘆一口氣,離開了這裡。雖然這一出很有可能是他們刻意演出的戲碼,但她日後恐怕鮮少有機會再同他們見面了。
她同顧可欣素來投契,分離之前卻連一個真正的告別都沒有,心中不免有幾分惆悵。
回到家中,午飯已經端了上來。
因為楊家的事情,周家這兩天氣氛都有些低迷,大家默默地吃過飯後,安寧便去將那些書收她房間中,順便打算再找個地方把賬本藏好。
一進屋子,她卻敏感地發現屋內似乎有人動過。
安寧略一沉吟,放慢步子,走到了她的書桌前,書桌是由松木做成的,因為傢俱還算新的緣故,還散發著松木特有的清香。
桌上她的硯臺,原本是左右放的,現在變成了長的那端是上下方位。就連紙上,似乎也有了一些的移動。
安寧心中一動,視線順著肉眼幾乎要察覺不到的痕跡落在了窗臺——嘖,喜歡爬窗的也就那位便宜表哥慕清玄吧。她有點後悔自己只塗了家裡的窗子,這個窗子忘記抹藥,不然還可以讓他倒黴幾天。
但是不得不承認……慕清玄的突然出現更是讓她堅信了心中的想法。
她轉頭對桂圓和玉容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寫篇祭文。”
玉容和桂圓見她神色帶著淡淡的哀慼,行了一禮,便轉身出房間,又輕輕闔上門,給安寧一個安靜的空間。
安寧一張一張地揭開紙,在最後倒數第四頁的白紙上看著細如蚊蠅的一行字:一切安好。賬本交給蔚邵卿。寶珠交由你安排。
字跡十分熟悉,是慕清玄的手筆。
在看到這確定的訊息,心中的大石徹底落下的同時,安寧的眼眶浮現出一行的霧氣——沒事就好。
手指處卻突然傳來了鑽心的疼痛,這疼痛只是一瞬。
安寧回過神,卻發現是自己右手的食指不小心被紙頁給割到了,幾滴鮮紅的血湧了出來,低落在紙上。
安寧眼神微斂,將手中的血直接塗向了那行小小的字跡,將慕清玄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