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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她最不該懷疑的人就是他才對。
莫名地,心情一下子輕鬆許多,言離憂長出口氣,一腳跨出營帳:“我去告訴凌郗一聲,免得她等我到深夜還不睡。”
“順便告訴她,晚上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別抱著偷看想法在外面吹夜風。”
※※※
大淵歷朝歷代天子所居的壽康殿,近日來忽然冷清許多,沒有那麼多太監宮女排隊服侍,也不再有朝臣皇子跪拜求見的場面了。
晌午到傍晚,溫敬元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昏睡狀態,好不容易清醒些積攢點力氣,沙啞著喉嚨連叫幾聲卻無人回應,過了好半天才見燕香長衫鮮豔、環佩叮噹,踩著碎步緩緩走來。
“燕香……給朕倒些水,朕喉嚨都幹了。”安心閉眼躺好,溫敬元懶懶吩咐道。
“水?水不就在桌上嗎?皇上想喝自己倒就是,我又不是專門伺候人的奴才。”意料之外,燕香沒有如往常那般笑臉逢迎,反而寒著面孔連連冷笑。
溫敬元心裡一抖,猛地睜開眼半身撐坐,蠟黃臉面轉向殿中抱肩站著的燕香,瞪圓眼睛怒氣衝衝:“放肆!你個賤人,竟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來人!來人把這賤人給朕拖去掖庭!”
掖庭有多可怕,宮中的女人們心裡都清楚,然而燕香並不害怕,反倒笑得更恣肆:“皇上再大點聲,看看喊多久才會有人聽見。哦,對了,趙公公就在門外,需要叫他進來嗎?這點小事,賤妾還是可以代勞的。”
溫敬元倒吸口涼氣,這才意識到周圍靜得不像話,一種危險味道漂浮在寂寥的寢殿內。
他的寢殿有這麼寂靜嗎?沒有他的允許,趙公公不是該攔住所有吵他安睡的人嗎?為什麼他咆哮半天,那些應該守在門外的奴才沒有半點動靜,連一句詢問都不曾有?
經歷過同父異母兄長的排擠,經歷過前朝爾虞我詐的傾軋,又憑藉無數手段登上皇帝龍椅,有著遠超常人閱歷的溫敬元並不糊塗,他知道,在本應由他主宰的皇宮中,有什麼異變正在發生,而這異變中最有可能成為犧牲品的人,正是身為皇帝的自己。
龍威是不容侵犯的,溫敬元冷靜下來,悄悄握住藏在枕下的匕首。
“你去把趙公公叫來吧,朕有事要問他。”
突然變得平和的溫敬元反而讓燕香不知所措,遲疑少頃,提步走到門前拉開房門,與外面的趙公公嘀咕兩聲,而後趙公公進門,竟也奇蹟般站直了腰板,面對高高在上的皇帝再沒有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樣。
不祥預感在溫敬元腦中蔓延。
嚥了口口水,溫敬元故作平靜:“趙公公,朕躺得乏了,你扶朕出去走走。這一冬幾乎都躺在榻上,朕都忘記御花園的雪景是什麼樣子了。”
趙公公側頭看了眼門口,鼻子裡哼了一聲,捏著尖細嗓音陰陽怪氣道:“這不太合適吧?娘娘說了,皇上身子弱不能吹風,還是躺在榻上靜養為好。娘娘一片苦心皇上應該瞭解,所以就請皇上委屈委屈,多忍耐一些時日,等娘娘說皇上能走動的時候,奴才自然會帶皇上去好地方走走。”
好地方?陰曹地府還是黃泉冥河?溫敬元自然聽得出趙公公話中不敬譏誚之意,強忍怒火凝神環視,心底愈發冰涼——透過虛掩的門,本應站著一排太監宮女的地方如今只有一個身影,而那道身影他並不陌生,正是鳳歡宮專門伺候芸貴妃的太監小亭子。
已是困獸了嗎?面對絕境局面,溫敬元並沒有徹底放棄希望,沉下臉色,又恢復帝王的九五之尊。
“你們想造反?以為朕已經是個廢人,可以任人宰割了嗎?倘若你們現在悔過還來得及,念在你們沒有辛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朕可以對你們所作的事既往不咎……”
“皇上就別難為他們了,功勞苦勞暫且不提,他們心裡都怨恨著皇上呢,怎麼也該有個出出氣的機會。”甜膩嗓音伴著一陣馨香自門外傳來,溫敬元病軀一顫,緊握匕首的手掌氣得直抖。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多少個日日夜夜就是這個女人在他身下、耳畔嬌吟低語;也曾有無數朝臣上奏慷慨激昂,試圖提醒他莫要耽於女色貽誤國事。而他被矇住了眼,竟沒有察覺備受自己寵溺的枕邊人竟是個蛇蠍毒婦,甚至一次次龍顏大怒衝冠只為紅顏,直至這一刻那道柔媚入骨的身影帶著嘲諷而來才陡然醒悟。
想要奪走他江山帝位以及性命的人,正是芸貴妃啊!
“毒婦……你這毒婦!”溫敬元怒不可遏,以常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將全身殘餘力量凝聚於一刻,猛地握緊匕首衝向藍芷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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