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部分(第1/4 頁)
碧簫的期盼很美好,至於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此時尚無人知曉,不過兩天後傳來的一條訊息非常確定。
碧笙在去往南邊的路上打傷公孫彥玉逃走,下落不明。
※※※
黃金五月,定遠郡一年之中氣候最好的時節,漫山遍野金燦黃花,驛路兩側碧木蓊鬱,連空氣裡都飄著蘇樹花開花謝間淡雅香味兒。
溫墨疏喜好花草植栽,滿眼綠色讓他心情好上許多,卻也不由生出幾許悵然——他總是記得,當年與言離憂初見就是在花花草草圍繞之中,那時他看著她,把她當成青蓮王,而她眼中那種怯生生又滿是好奇的光芒,兩年來一直擱淺在他心底。
也許,第一眼相見,他便把她藏在心裡了。
“後日就是世子和言姑娘大喜之日,殿下準備好賀禮了嗎?”楚辭適時打斷溫墨疏不太愉快的回憶。
“一路過來到處都是人心惶惶、商農凋敝,連你都不得不更改計劃陪我同行,哪有時間讓我去準備賀禮?世道正亂,我想世子應該會諒解的。”向右側頭,溫墨疏看向君無念,“君老闆有準備麼?”
君無念苦笑:“墨情欠著我近五萬兩銀子呢,我還要反過來給他準備賀禮?他非得索要的話,那五萬兩的債抹掉算了,反正也沒欠條。”
“沒欠條就不算債,君老闆只不過抹掉一筆根本索要不回的欠款而已,當真是奸商本色。”楚辭眯起眼,笑吟吟伸了個懶腰,“吶,殿下少於君老闆接觸為妙,時間長會學壞的。”
“楚公子這歪理都是哪裡聽來的?”被拐著彎開了一頓玩笑,君無念無奈至極,“罷了,不說我奸商不奸商的,楚公子不妨說說自己準備了什麼賀禮,快拿出來讓我和殿下見識見識。”
楚辭搔了搔耳垂,一片誠摯目光落在溫墨疏身上,純良表情絲毫沒有玩笑意味:“殿下親臨,這不就是送給世子和言姑娘的最好合理嗎?”
溫墨疏和君無念各自默默回頭,騎在馬上仿若什麼都沒聽見。
俊美優雅有之,運籌帷幄有之,八面玲瓏有之,但惟獨正經這點,似乎與楚辭永世絕緣。
大淵已經處於烽火狼煙之中,溫墨疏的擔憂從未減弱過,然而這天他不得不打起萬分精神讓自己看起來輕鬆開心,因為這是闊別數月之久後他與言離憂的再次重逢,他不希望言離憂看見他的焦急煩躁——如果上天註定他與言離憂有緣無分,那麼至少,他想留給言離憂最近接完美的記憶,且又能不再給她增添負擔。
當日下午,溫墨疏一行人比預計時間更早到達定遠王府。沒有賀禮也沒有戰事的好訊息,僅僅是溫墨疏、楚辭、君無念外加幾個士兵隨從而已,言離憂仍高興得無以復加,一雙略顯清瘦的面頰染滿紅潤喜色。
“言姑娘瘦了許多,最近很辛苦吧?”溫墨疏沒有直接詢問言離憂病情,既然能夠親自出門迎接,大致說明她的心病已然去除,多問無益。
言離憂搖搖頭,白皙臉頰上兩朵淡淡紅霞:“婚事準備得太匆忙,稍微有些休息不足,忙完就好了。倒是殿下的氣色看起來比以前好上太多,感覺不再像過去那般弱不禁風,仔細看看,愈發像個大將軍了。”
“我哪裡是什麼大將軍,不過聽著楚辭和君老闆的話當個掛名主帥而已。沙場上有夜將軍揮斥方遒,沙場外有絕世謀臣出謀劃策,我是軍中唯一一個從早閒到晚的人,不信你看,這身子都比以前發福許多,以後弱不禁風一詞可就不適合我了。”君無念神色平靜說笑如常,見言離憂之前那種忐忑心情反而不見。
他本想著,如果言離憂與溫墨情在一起只會受苦受折磨,縱是會得世人唾罵也好,他一定要從溫墨情手中保護好自己所愛;可惜溫墨情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當他遠遠看見言離憂笑語盈盈滿眼幸福時,他便知道,這一世,終是與她無夫妻之緣了。
“都是才剛病好不久的人,有什麼話裡面說去,當心吹了風又病倒。”儼然女主風範的碧簫將眾人迎進堂內,寒暄幾句後又忙著去佈置安排,看的楚辭嘆息連連。
“碧簫姑娘才是真正的賢妻良母,奔波在魚龍混雜的江湖上未免可惜,像這般廳堂前待客還禮多好啊!”
夜凌郗翻翻眼皮,怎麼都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瞥了楚辭一眼再看看君無念,鼓氣兩腮一臉幽怨:“我也會洗衣做飯、登堂入室。”
“凌郗,登堂入室這詞是這麼用的嗎?”言離憂乾笑,看著其他幾人忍俊不禁神情,佯嘆口氣搖頭,“以後得給你找個滿腹經綸的夫君才行,免得你到處亂用詞語去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