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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來到前廳,李世民已經在了,白管事上前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啟稟二公子,樂坊的人都到了。”
李世民點一點頭,目光一一掃過諸人,在韞儀身上停留了片刻後,對白管事道:“開始吧。”
“是。”白管事應了一聲,指著一旁的耳房道:“好了,現在一個接著一個進去,照著裡面那人的吩咐去做,不得違抗。”
諸女不敢多問,照著他的話,魚貫入內,然讓韞儀奇怪的是,每一個出來的人,都面色緋紅,緊緊攥著領口,有幾個甚至眼裡還含著淚,彷彿裡面有什麼令她們羞澀難過的事情,江採萍進去後也是如此,不等韞儀詢問,白管事已是念道:“下一個,武梅雪。”
韞儀依言進了耳房,裡面站了一個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嬤嬤,在門關起後,道:“把衣裳都給脫了,一件也不許剩。”
聽得這話,韞儀已是明白,為何那些人的神情都如此怪異,“為什麼?”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只管照我的話做就是了。”見韞儀遲遲沒有動作,她不耐煩地道:“快脫,不要逼著我動手!”
韞儀沒有再說什麼,依著她的話將衣裳一件件褪去,最終一絲不掛地站在那個嬤嬤面前,後者盯著她左肩處一朵殷紅如血的梅花刺青道:“這是什麼?”
韞儀低頭看了一眼,道:“父親撿到我時,正是寒冬臘月,梅花盛開之時,而我的肩膀,也恰好刺了一朵梅花,所以給我取名梅雪。”說著,她又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說著,嬤嬤伸手撫過韞儀的臉頰,過了片刻,她收回手道:“好了,把衣裳穿上吧。”
“多謝嬤嬤。”說話之時,韞儀暗自鬆了口氣,幸好昨日殺了墨平後,她怕李世民會懷疑自己,所以連夜從人皮面具中剪了一塊下來,貼在左肩處蓋住傷口,並繪以梅花,藉此掩飾人皮面具與真正面板之間的差異,只要不用手摸,就發現不了異樣;也幸好嬤嬤並不知道她受傷的位置,否則恐怕還瞞不過。
至於嬤嬤剛才撫她的臉,分明就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帶人皮面具,這個李世民還真是精明的可怕,可是任他千算萬算,也萬萬算不到,自己竟會與梅雪長得一模一樣,根本不需要帶什麼面具。
在韞儀出去後,排在她後面的舞姬又一一進去,待得所有人都檢查完畢後,那名嬤嬤從耳房中走了出來,朝李世民行了一禮,道:“二公子,所有舞姬都已經檢查過了,並無異常。”
李世民尚未言語,段志宏已是皺緊了眉頭道:“齊嬤嬤,你確定都檢查仔細了嗎?這可是最後一批人了,要是刺客還在府中,就該在他們當中。”
段志宏的質疑令嬤嬤有些不高興,拉下臉道:“段護衛這麼說,可是懷疑老身與刺客是一夥的,要不要連老身也一併檢查了?”說到後面,聲音已是嚴厲起來。
段志宏知道眼前這個嬤嬤的身份,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不敢與之爭辯,只道:“志宏怎敢懷疑齊嬤嬤。”
齊嬤嬤冷哼一聲,李世民開口道:“奶孃息怒,志宏怎會懷疑你呢,他只是想早些抓到刺客,所以多問了一句。”
這個齊嬤嬤是李世民幾兄弟的奶孃,從二十多年前開始,就一直待在李家,對李家再忠心不過;後來她年紀大了,再加上腿腳不好,李世民便免了她的差事,讓她在府中安心養老;這一次,因為事關重大,怕還有刺客同黨混在府中,防不勝防,所以李世民便安排她來此檢查。
“老身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檢查得非常仔細,確實沒有。”齊嬤嬤的話,令李世民緊緊皺了眉頭,在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韞儀後,他將齊嬤嬤拉到一邊,帶著一絲急切道:“武梅雪呢,她也沒有異常?”
“誰是武梅……”說到一半,齊嬤嬤露出恍然之色,“老身想起來了,是她。”
李世民原本已準備指給齊嬤嬤看,聽得這話,驚訝地道:“奶孃認識她?”
“說不上認識,不過她提過自己的名字。”說著,齊嬤嬤將發現她左肩有梅花刺青的事情說了一遍。
“左肩……”李世民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刺客被箭射中的位置也是在左肩。
想到這裡,他追問道:“奶孃,你確定那是刺青而不是箭傷嗎?”
齊嬤嬤不高興地道:“我年紀雖大了,眼卻還沒有花,豈會連箭傷與刺青也分不出來,確實是刺青無疑,而且我照著二公子的吩咐,沿著她的脖頸摸過,沒有帶人皮面具的痕跡,她應該不是二公子要找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