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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慧娘要的。有誰知道她的苦?
從小受家教久在心中的人,幾乎和慧孃的呼吸一般存在。就像魚兒感覺不出水的流動,而離開了卻不能受得。
慧娘這幾天的心路歷程,是苦苦的煎熬。她的良人,她終生的依靠……是父親母親去世,慧娘受苦的根源,讓她苦一陣子痛一陣子,心中從不平靜。
沒看到那封信以前,慧娘絞盡腦汁想接近蕭護。看到那封信以後,天天告訴自己,要硬生生把蕭護從心中拔去,只拔出滿手血。蕭護還在心中。
會記事,會說話,就知道自己以後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不是容易從心中移去的事。
是以,慧娘往蕭護身邊去的這幾步,步步艱難,步步如走在油鍋上。
君兮在此,心在哪裡?
君兮在此,還有情否?
君兮在此,可知道還有一個人需要你,牽掛你,就在你的身邊?
見到蕭護衣角出現在下垂眼簾中時,慧娘停下腳步,人快要哭出來,忍著,再忍著……她的手被蕭護握起。
蕭護呀了一聲,把慧孃的手指再開啟一些,對她手心裡那紅紅白白的水泡和水泡破處不滿。他先找楊將軍,楊將軍就在他身邊,忙陪笑:“這兄弟有骨氣,想是知道錯了想早回去,拼命的幹活。”
“那也不能傷成這樣!”蕭護又看其它的人,正色道:“這全是我的兵,可以罰,不可以整!”覺得手中一動,慧娘欲抽手而去。蕭護瞪了慧娘一眼,把她的手更握得緊些,喊人:“取藥來。”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帶著他的體溫,帶著他的氣息,彷彿還能感覺出他的情意。慧娘悽然,認定是自己胡亂思想。忘了抽自己的手,竭力在心中壓下“情意”這兩個字,反覆告訴自己,他只是愛護他的兵,他是對伍家面子,這隻能說明他是個好少帥,好的統帥與不負心是兩回事。
手心裡炙熱的痛,令慧娘驟然輕呼:“痛。”
楊將軍捧著熱水,蕭護取巾帛為慧娘擦洗手上泥沙,沉著臉:“知道痛,還不自己保重!”手心中泥沙全混在破的肉中,洗一洗就痛得鑽心。蕭護算是輕手輕腳,可慧娘還是落下淚水。蕭護更沒臉色:“你哥哥們知道,又要羅嗦!”
慧娘輕吐一口氣,釋然。
他是為著伍家哥哥們,才這樣對自己。
儘管這樣想法在前,淚眼婆娑中,手心刺痛中,慧娘生出幻覺。這種幻覺,她在逃亡途中不止一次想過,也夢過。
良人依就,見到自己定然會憐惜,定然會責備:“啊,怎麼不保重自己。”
舊夢和今天的新景重疊在一處,迷迷糊糊中慧娘老實下來,乖巧下來,心中無數尖刺也伏平如柔絲。
她小口小口吸著涼氣,依順的露出女兒家那一面。時不時的,偷眼看看蕭護,人就更迷乎。他,真的變了心?
蕭護耐心地把藥上好,取來乾淨的白布包紮好,並沒有放下慧孃的手,交待楊將軍:“讓他休息幾天,舊傷疊上新傷如何是好?”
楊將軍當然答應:“是。”
四周,忽然寂靜無聲。慧娘驚夢初醒般看周圍,才見除了幾個眉開眼笑的大漢外,別人只有背影。
那背影,盡皆垂頭。
不用問,慧娘也明白:“比完了?我還沒有試呢!”她叫起來。
蕭護好笑:“你比什麼!”放低聲音柔聲道:“你就這裡待著,多安全,又省心。免得一齣子一齣子的事情生!”
接下來嗟嘆人人聽得到:“我今天晚上可以清靜,不會再有混蛋為著你來煩我!”
慧娘瞪大眼睛,甩開蕭護的手,握緊拳頭,一字一句地道:“還有我,我要去前鋒!”
☆、第二十章,殺進校場
這一夜,慧娘氣得沒睡好!
腦子裡時時就轉著蕭護離去的身影,對於自己說的話,蕭護眉毛都沒動一動,活似聽到草蟲叫微風吹,與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然後少帥,就走了。
留下他身後高叫的封慧娘,被楊將軍訓了幾句,訓回帳篷裡,美其名曰“養傷”。
她怎麼能養得住,家仇如水面上落葉,再壓也沉不下去,只往水面上飄著。勉強靜下心把自己知道的整件事情再想一遍,越想越覺得自己在苦役營裡待著沒指望。
郡主那裡,內幕還須打探。不在她身邊,就什麼也不能知道。
封慧娘是個表面溫柔,內心堅強的少女。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會再變,而是拼命去想辦法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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