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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送的,值得你天天戴在手上……”周嘉敏仍舊笑著,帶著幾分瞭然,“哦,我知道了。是你那位異常寵愛的新夫人,是麼?我走到哪,都能聽到關於你們的傳言。”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帶著最純澈的笑容,心中卻像是被揉碎了一樣。她回來了,她主動來為他送藥草,可他看到她的神情卻是那樣的冷淡疏離,連久別重逢的喜悅都沒有。他的確是不一樣了,站在那裡,舉手投足間自有氣度威勢,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記得當初走的時候,他還只是蕭鐸,並不是現在的天雄軍指揮使,更沒有以功遷為鄴都留守。現在,連她也要仰望他了。
可憑什麼陪他度過那些寂寂無名歲月的是她,卻由那個女人來享受現在這些本該屬於她的尊榮?她和這個男人之間,有十多年的情分,更有救命之恩,豈是那個女人能夠輕易奪走的?不可饒恕。
蕭鐸不欲繼續這個話題,只道:“你送龍鬚草來,我很感激。想必你長途跋涉,也很累了吧?我讓人為你安排住處,你先去休息。”話畢,他便要張口叫人,周嘉敏卻忽然俯下身,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茂先,你看著我。”
蕭鐸無奈地看著她。眉黛青山,雙瞳剪水,很美的一個人。
她忽然靠上去,擁抱蕭鐸,拍了拍他的後背。在蕭鐸反應過來之前,便鬆開手站好:“我只是想說,好久不見。還有,我回來了。”
……
魏緒撐著傘,在帥帳對面走來走去,時不時地踮腳看兩眼:“不行,我還是要進去。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帳,像什麼樣子!”他剛要甩胳膊往前走,被盯著他的章德威一把拉住:“你想做什麼?不許搞破壞!”
“老章,你腦子被驢踢了吧!剛才是你讓士兵放二小姐進去的?你別忘了,軍使已經成親了!你放任她插、進軍使跟夫人之間算怎麼回事?”魏緒用傘敲了敲章德威的傘,水花四濺。
章德威固執地說道:“軍使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都是二小姐。他們早就應當在一起。那個九黎的巫女才是插、進他們中間的人。”
魏緒用手戳著章德威的胸膛:“你個榆木腦袋,是不是眼瞎啊!當初是她不要我們軍使的!軍使為了她做多少事,吃了多少苦?可她呢?哦,現在我們軍使好了,什麼都有了,她看不慣軍使喜歡上別人,又巴巴地跑回來。她當我們軍使是什麼啊!”
“你不能這樣說二小姐,她是有苦衷的!她心裡一直都有軍使!”章德威氣憤地拍開魏緒的手,不滿地爭辯道。他最開始對周嘉敏也有怨言,可是在復州的時候,親眼看見她病得很嚴重,形銷骨立。她甚至跪下來求他,求他不要把她生病,忍受病痛的事情告訴軍使。說她這麼多年不回來,便是一直在尋醫問藥,想要健健康康地回到軍使的身邊,不想叫他擔心。
他相信了,要多愛一個人,才能獨自忍受那些痛苦?
“有苦衷個屁啊!真的喜歡一個人,便不會因他低谷而離開,更不會因他盛名而回來!”魏緒一股腦地說完,感覺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不得了了啊,他魏緒一個大老粗,也能這麼文縐縐地說話了?老李聽到了,還不得感動得落淚啊。
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老章,你該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吧?”魏緒狐疑地看著章德威,忽然一拍手,“哦,我知道了,你喜歡……”
章德威一把捂住他的嘴:“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警告你,二小姐的忙我幫定了。你若是搞破壞,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說完,也懶得跟魏緒廢話,徑自走開了。
週二小姐到底給老章灌什麼迷魂湯了?魏緒感覺自己打戰還行,處理這種複雜的人物關係,實在是有些焦頭爛額。
他忽然異常想念在鄴都的李延思了。
***
韋姌自從那日在街上見過孟靈均之後,一直很在意他忽然潛入漢境是想做什麼……只是為了見她麼?
恰好顧慎之那邊馬上傳來訊息,說孟靈均想見她。若她有意,顧慎之可以幫忙安排。這件事,連李延思都瞞著。
韋姌的手指微抖,險些連紙頁都沒拿住。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妄為,千里迢迢地跑來鄴都,竟真的就是為了見她一面?可是見了面又能如何呢?她已經嫁給蕭鐸為妻,哪怕不願意承認,她也已經是那個男人的人了。
這樣的她,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孟靈均?她不可能跟他走,更不可能不顧九黎,不顧蕭鐸在戰場上浴血殺敵,拋下這一切,跟他走。既然不能走,又無話說,那還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