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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小時候看的那些雜耍表演麼?”
漢帝小時候還能經常溜到街上去看熱鬧,自從當了皇帝之後,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他忽然來了興致,對宦官說道:“朕想看場傀儡戲,你去京中找個表演的班子帶進來。就在滋德殿的後院擺個臺子,不要聲張。”
宦官咋舌,連忙低聲道:“皇上,這恐怕不行,不符合規矩啊。要是被朝中的大臣知道了,恐怕您又會有麻煩。”
“朕是天子,想看場傀儡戲還要他們同意麼?”漢帝厲聲道。宦官不敢再勸。
***
朔風夾雜著冰冷的雨水,席捲了北方大地。漢東部的平原,正在經歷建國以來最激烈的一場戰事,烽火遍地,屍伏如山。蕭毅率大軍,以鷹爪之勢壓向三路節度使的叛軍,平盧節度使楊守貞閉門死守,久攻難下,蕭毅發令不再強攻,而是改在城的周圍安營紮寨。
他知道般陽城地勢易守難攻,還有四通八達的水路。他先將般陽城通向外面的水路全部掐斷,分兵駐守,然後每天派騎兵到城下喊話,聲稱降兵非但無罪,還會有賞錢。
蕭毅所率的軍隊,人數幾倍於叛軍不說,他在河北的威名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跟著楊守貞反叛的人,無非就是亂世中貪圖榮華的丘八爺,眼下連命都要不保了,誰還惦記那沒命享用的富貴?蕭毅那方略施好處,每日抬著滿箱子的金銀財帛到樓下給城樓上的人看,陸續的,就有些士兵從般陽城中逃出來投降,還帶來了城中的訊息。
蕭毅坐于帥賬之中,各將領立在帳中左右,還有鎮寧節度使胡弘義。眾人紛紛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個小將。他本是楊信麾下先鋒,滿臉灰汙,盔甲不全,有些被帳中的氣氛嚇到,垮了下肩膀。他微微抬頭看主帥蕭毅一眼,嘴唇囁嚅。
“還不快說!”章德威喝了一聲,那小將匍匐在地:“節帥……已經不在城中,和軍使一起往後方撤離了,城中現在靠刺史在強撐。原本我們在等援兵,可是那人遲遲不動,節帥知道被騙,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昨日說要去青州取魏國公的首級,給他陪葬的……”
眾人神色皆是一震,紛紛看向蕭毅。蕭毅起身,背手站在牛皮繪製的地圖前面。原本以為楊守貞固守般陽城,是想避開自己所率大軍的鋒芒,靜等時機突圍。蕭毅想逼楊守貞到糧草斷絕,哪想到高估了他的氣節,這廝竟然以全城的軍民為盾,自己逃了。
淄州往後不遠便是青州,周宗彥死守在那裡,因青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青州再東進便是海,乘船可北上可南下。楊守貞本就與契丹人勾結,若讓他渡船出逃,大漢北境又將不得安寧,所以絕不能讓他逃了。
但東征主力都集中在蕭毅手中,為了配合左右翼的作戰,隨時要調兵遣將。他本人不僅要坐鎮在此,也不能貿然下令全軍挺進,一個弄不好,便會孤軍深入,中了楊守貞的奸計。
他正為難之時,趙九重上前跪在地上道:“末將願領一隊士兵,前去追襲楊守貞父子!”
滿帳譁然,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將身上。章德威把他帶來軍中之後,他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大小几場戰役都表現得十分出色,很快贏得了蕭毅的側目。
章德威皺了皺眉頭,手緊扶著腰上的劍,沒有說話。這些日子以來並肩作戰,出生入死,趙九重護在他左右,他已經把趙九重看成是兄弟。他知道趙九重的能力,不是池中之物,但這樣的提議實在是大膽又冒險。一個弄不好,會被說有貪功之嫌。
“後方情況不明,本帥無法隨時支援你。你帶人追襲,不知會遇到何危險,還很有可能會喪命。”蕭毅穩穩地坐在帥椅上,用波瀾不興的口氣說道。行軍之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想看看這個孤勇的年輕人,值不值得他交付重任。
趙九重抬眼看向沉穩內斂的主帥,用銳利的聲音說道:“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末將願意一試,不懼死!”
這年輕人擲地有聲的話深深撼動了帥帳中的諸人。蕭毅起身,胸中激盪,指著他道:“好!趙九重聽將令!”
……
拂曉之時,淄州刺史被蕭毅命人射入牆頭的一紙絹帛打動。他站在爬滿青苔的古城樓上,手顫抖地扶向牆頭的石磚,回頭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城池。
而城樓底下是烏泱泱的大軍,密密麻麻的,連衽成帷。在眾軍前頭的一抹厚重的銀甲,騎在黑馬之上,雖相隔數里,刺史卻彷彿能看見那雙眼睛,在未破的濃霧和秋雨中分外沉穩明亮。
他顫抖的手指所捏著的絹帛上只有三個字:“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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