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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姌本來坐著發呆,聽到薛氏的話,神智一下子回來,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淑妃娘娘,為祁王做媒,我自然是樂意的。但我在澶州,胡家遠在京城,就算我想……也鞭長莫及吧?”
“這點夫人不用擔心。皇后娘娘已經跟本宮提過,太原郡侯身兼節度使要職,自然是不能隨意進京。但皇孫要拜家廟,記入族譜,總該抱進宮讓皇上見一見。等你進京,不就可以幫祁王保媒了?”薛氏笑道。她的算盤打得很精。京中那些貴婦人她不認識幾個,選不到合適的人選。孃家的人又上不得檯面。想來想去就韋姌合適。因著蕭鐸的威名,胡家想必也不敢太過為難。
而且韋姌不是跟羅雲英走得很近,一心想要撮合羅雲英跟祁王麼?由韋姌去做媒,也可以徹底斷了她這個念想。羅雲英若是想做個妾,薛氏倒也不在意。
韋姌不好當場回絕薛氏,只得先答應下來。
等從薛氏那裡出來,韋姌回了住處,蕭鐸卻不在。
侍女說,蕭鐸被顧慎之請去說話,已經有一會兒了。
……
湖上的敞軒裡頭,顧慎之和蕭鐸對坐在石桌的兩側。蕭鐸轉頭看著漏窗外面,神情明滅不定。
他的手邊放置著一個青瓷藥瓶,同從前他在韋姌那裡搜去的一樣。
顧慎之抱拳說道:“我也只是猜測,還無法斷定。只是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危險,還是讓夫人晚幾年再生育比較好。”
“你說夭夭的娘在懷她的時候,經常咳血?”蕭鐸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正是。那個時候大祭司已經不小,想必也是很辛苦才懷上的孩子,自然捨不得流掉。可懷上之後,她身體每況愈下,堅持不到兩年就撒手人寰。所以在我找到解決的方法之前,最好先讓夫人服用此藥。”
蕭鐸盯著那瓷瓶看了半晌,又將它推到顧慎之這邊:“不用服此藥。在你找到方法之前,我不碰她就是。”
顧慎之低頭咳嗽了一聲:“殿下,恕我直言。陰陽調和於男女而言都必不可少,強忍著……於身體也不利。這藥雖然為避子藥,但草藥的取用皆十分溫和,不會傷及夫人的身體。而且這件事也不好讓夫人知道,以免她多心。等我再翻閱些古籍,確定了再說。”
蕭鐸想了想,將那瓷瓶拿過來,放進袖子裡:“我知道了。先生為夭夭之事如此費神,實在是有心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顧慎之起身,身子瘦得如青竹一般。他拜道:“如此,我在澶州的事已了,就先回京城了。”
“先生要走?”蕭鐸也跟著起身,“可跟夭夭說過了?”
“未與夫人提及,不過也沒打算與她說。”顧慎之淡笑道,“我平素來去自由,不喜受束縛。說與不說,也沒多大區別。這便告辭。”
蕭鐸望著顧慎之翩然離去的背影,原本心頭的疑慮便打消了。剛才在前堂之時,他便發現顧慎之看向韋姌的眼神不同尋常,雖然後來被李延思適時制止了,但男人總是有直覺的。那並不是一個長輩看晚輩的眼神。直到顧慎之來找他獻藥,又主動提出離開,蕭鐸那種如臨大敵的防備才卸下去。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畢竟韋姌的母親教過顧慎之,顧慎之又跟韋姌是同族,多牽掛一些也屬常情。顧慎之那樣的人,超然世外,怎麼會為男女私情所困?
蕭鐸回到房中,韋姌正坐在窗前的塌下發呆,手中捏著一隻小巧的銀手鐲,顯然是他們兒子的。日光投照在她的臉上,膚色越顯瑩白清透,彷彿不食人間的煙火氣。她的整個身影小巧柔弱,即使懷孕之時也輕若無骨,哪裡像是普通的女子?
蕭鐸走到韋姌身後,一把抱住她。似乎只有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感受到骨肉的真實,她才不會虛幻得好像隨時會乘風而去。
韋姌感覺到蕭鐸手臂的用力,不由地回頭看他:“夫君,怎麼了?”
蕭鐸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深深地呼吸她身上的香氣,悶聲道:“沒什麼,甚是想你。”
他說話的氣息噴在韋姌的面板上,溫熱發癢,韋姌不由得地躲開了些,正經道:“剛剛不是才分開的嗎?我去看了下落水的胡家小姐,淑妃娘娘似乎已經定下她跟祁王的婚事。”
蕭鐸早就知結果是如此,並不意外。剛才蕭成璋來找他,整個人像鬥敗了的公雞,無精打采。救人是情非得已,但肌膚相親,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也是事實。除了娶,還能如何?淑妃這次推波助瀾,總算達到了目的。
韋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