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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也因此,文亦童少年時便震得住家業,撐得起場子,夥計們敬他,可也怕他。
文亦童重重踱著步子,一步步走回了前廳,夥計們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無不察覺到其身上散發出的怒氣,於是個個都縮起身體,恨不能有個地洞可避。
文亦童不知自己是如邁進大廳的,這一瞬間他只覺得奇怪,為什麼心裡想的和做出來的,可以如此不一致?
明明自己也想如秋子固般,丟下一切跑去請郎中,然後出城,然後。。。
文亦童十分清楚,秋子固一定是走這個流程去了,一定,一定的。
自一場因珍孃的信引起的風波之後,文亦童就看清了對方的心事,一如看清自己的心般。
可明知如此,文亦童還是不得不讓秋子固佔個先機。
為什麼?
因為他不如秋子固能放得下。
放得下手裡的一切,只為一個人。
他做不到。
隆平居是文家祖輩的心血,文亦童早已習慣了將家業放在最高位置。
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傷害到這一基準。
眼下廳裡後樓雅間中,人來人往擠擠壤壤,正是生意旺時,廚房裡沒了秋子固已是出了大事,自己再走。。。
文亦童想到這裡,生生打了個寒戰,後脊樑上滋出一層冷汗。
“喲,文大掌櫃的!”
宮家大爺正與三五個相好坐在後樓雅間上喝茶吃點心,遠遠從窗戶看見文亦童的身影,高聲叫道:“文爺!來來!”
文亦童勉強抬頭,衝他笑了一笑:“我當是誰?大清早的中氣這樣足,原來是宮大爺!這就來了,等著我!”
抬腳上樓梯時,文亦童只覺得腿上灌了鉛似的沉,可最後,到底還是撐著上到了二樓。
雅間裡,微酸微甜的麵粉氣息讓文亦童覺得噁心,幾張嘻皮咧嘴出了油汗的臉,更讓他渾身不自在。
想到那個人此時不知怎樣的病倒在床上,自己卻還要跟這幾個紈絝周旋說笑,文亦童覺得乏力,暈眩,無法張口。
與此同時,秋子固早已策馬揚鞭,趕到了城裡最好的醫館,二話不說將坐在櫃檯裡的鮑太醫拉了出來。
鮑太醫是這醫館的東主,也是城裡最好的醫家了。
“哎喲這誰啊!青天白日的打劫啊!”鮑太醫差點被嚇掉了魂,怎麼前一刻自己還好好地坐在櫃檯後的太師椅上,下一刻就被跌跌撞撞地扯出門去了?
救命兩個字已經橫梗在他嗓子眼裡,好在看清是一張熟悉的臉,身影也是熟悉的高大俊朗,不用細看也知是誰了。
“我當是個賊,怎麼,”鮑太醫是個愛開玩笑的性子:“秋師傅這麼急?趕著讓我替你接生哪?”
秋子固的臉冷得像一塊堅冰,不理會鮑太醫的笑話,連推帶拉將他拖到馬上:“會騎馬吧?”
鮑太醫一個會字還沒說出口,秋子固的手已經拍上了馬屁股,鮑太醫身子一顛,忙不迭向前撲去抓緊韁繩,心裡這才舒了口氣。
這是要殺人不成?
鮑太醫邊手忙腳亂地控制著韁繩,邊回頭大叫:“我的醫箱!醫箱沒拿!”
秋子固二話不說再次衝進醫館裡,幾個夥計正在櫃上抓藥,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進來,然後伸出長臂從櫃檯後掏出個碩大的木頭箱子背上身去,再然後,人就不見了。
同來時一樣,煙也沒帶出一縷地,消失了。
城外茶樓裡,鈞哥坐立不安地在前門後門來回地竄,好在珍娘昨日貼上的告示還沒揭下,因此客人沒有,郎中呢?
也沒見影子。
鈞哥已在珍娘頭上換過幾十塊井水裡漬過的涼棉巾了,可她額頭上的溫度一點沒有降下來的意思。
鈞哥此時完全沒了主張。
福平嬸也不在,全貴家的也不在,偏生此刻身邊沒一個能出主意拿主張的,他一個半大小子,實在已經到了極限,真沒法子想了。
前門處再看過一遍,沒人。鈞哥慢慢縮回廂房,又摸摸珍孃的頭,還是燒得燙手。
正文 第155章恩公到
屋裡屋外一片死寂,恐懼與絕望,慢慢爬上鈞哥的心頭。
姐不會就這麼,死。。。
鈞哥突然想哭。
咦?
就在他將袖子蓋上臉去那一瞬間,耳裡隱隱傳來馬蹄的聲音,匆忙而急促。
鈞哥回了魂似的清醒過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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