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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讓他們活著回去。”楚明明顯因傷而變得虛弱的聲音從房中音響裡蕩入院中,幾人同時心裡一揪,忍不住地回頭看向房內。
然後扎西多吉咬牙狠心——楚哥是要搭上了,要減少傷亡,眼下的第一步必須是把聽到這句指令的宋成揚滅口!
他轉回頭迅速瞄準,食指扣上扳機。
“是我猜到那個樣本沒失竊……”宋成揚忽然開口,扎西多吉剛要按下去的手指一頓。
宋成揚眼底一片灰暗,佈滿茫然:“我是不是……我是不是不該稟給陛下?”他說,“我只是想回錦衣衛去,我……”
他想要解釋什麼,但一抬眼,就是指向自己的冰冷槍口。槍口兩側,幾人的目光還要更冷一些。
他手指微顫了顫,僵硬地展開雙臂:“你們打死我吧,我給楚先生償命。”
“……?”幾人的視線相互一觸。因為太過意外,而不知該怎麼回應。
三兩秒後,槍聲“砰砰砰——”連響三次,子彈在地上打出窟窿,暗金色的彈殼四處蹦開。
“給楚哥償命,你他|媽也配!”扎西多吉怒不可遏地繼續往外走,路過宋成揚時揚手一推,“滾犢子!想賠不是就他|媽在老子帶人撤的時候別追那麼緊!老子手底下一半人都他|媽是有獨生子女證的,撂在這兒老子後半輩子就全他|媽得花在慰問失獨軍屬上了!”
“在必要時要有近乎冷酷的理智”——這是時空部一直在貫徹的一個理念。
所以,有人會在變故陡生時將槍交給敵方,讓他拿自己出氣,給隊友留下撤離時間,比如楚明;有人會在怒不可遏時依舊留罪魁禍首一命,以便利用他的愧疚心換來更多人的安全,比如扎西多吉。
這於他們而言理所當然,而在外人看來,必定十分悲壯。
雲居苑裡,楚明扶著門檻的手使了使勁,硬撐著站了起來:“陛下。”
滿屋子人都心裡咯噔一下——你特麼這會兒還敢跟陛下說話?!?!
楚明轉過身,倚著門框讓自己省力了些,接著臉上就又浮起嘲笑:“要不要再補一槍?不然我一條微信,就能讓很多人知道這件事。讓他們知道你,知道你……咳,為了自己的權力不惜送千千萬萬子民去死,你絕壁遺臭萬年,搞不好還要直接面對一下起義。”
“楚、明。”皇帝雙目猩紅,切著齒三兩步繞過案桌,直逼楚明而去。
他是練過槍的,幾步間,手上將子彈上膛、再抬槍瞄準的動作十分熟練。
谷櫻櫻已經被嚇得腦子都像被勒緊了,心更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了一次又一次。她手上那個抑制綜合徵的手環毫無鬆動的痕跡,但皇帝仍在一步步逼近楚明。
“陛下……!”谷櫻櫻不再拽手環,撐身奔去。
然而,她畢竟是慫慣了的……
這十幾步路,她的腿都在打軟,剛跑到皇帝跟前,她就撲通跪了。
她抓住皇帝握槍的手腕,緊跟著就是舌頭打結:“陛陛陛……陛下!”
“……”沈臨眉心一跳,“滾。”
谷櫻櫻此時的感覺十分詭異,她覺得自己好像腦中眼前全是白的,但思緒意外的清晰。
於是她以最快的語速將自己想到的全喊了出來:“陛下您為了幾個未來人遺臭萬年不值得!臣女聽著楚先生的意思似是咱們有改變那個危機就可以解除,那咱繼續借他們的東西享受生活不接受那個什麼社會變革就是了嘛!陛下可以一舉兩得何必翻臉!太后還在青鸞臺等著看您的笑話呢!!!”
她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在隨著語速的增快不斷提高,到了最後一句,已可謂“振聾發聵”。
楚明卻一下懵了。
他是個隨時準備好犧牲的人,漫說為了保全隊友自己一點點激怒皇帝這種事做起來沒什麼可猶豫,就算是會死無全屍的險情,他也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衝上去過。
雖然這種時候很快就會有其他戰友跟上——比如扎西多吉他們,但他們顯然和谷櫻櫻不一樣。他們和他是同事,一樣都是在必要時刻要獻身為公的人,而谷櫻櫻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
她和時空部一點關係都沒有,和要拯救兩個世界的計劃也沒不搭邊。可她現在這樣冒出來,事後會不會被皇帝遷怒,楚明沒譜。
如果她說服了皇帝放他走,但在他們走後被皇帝卻發落了她……
要被一個古代的·十七八歲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以命換命的感覺令楚明突然冒火。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