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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押送強盜至守城將領處的幾名騎士回到駐地向萊特說明途中的情況,並將守城將領的邀請轉告給他。押送過程中的事故讓萊特有些意外,只是這種結果他倒也樂見其成,畢竟這對於將僅剩的幾名強盜投入監獄或是直接執行絞刑,都有足夠的理由。因此,他欣然接受了對方貴族的邀請,歸根結底,這也是他所希望的結果。
待傳令的騎士下去,萊特便立刻起身,朝蕭瑜的房間走,心中想起分配房間時的的情景,默默地嘆了口氣。
駐地的房間並不多,難以給所有人提供住房,因此衛隊中的騎士都是兩人一間分配。萊特作為王儲,獨自享有一間房,但是他拒絕了,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在這方面並不需要特殊對待。讓眾人都感到一絲微妙的,便是他下一刻就向蕭瑜提出邀請,讓他和自己一起住。
“我不習慣與別人同住一間。”蕭瑜見眾人目光瞬間集中在自己身上,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一邊的哈德良聽到萊特的話,驀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他停下了手中原本在擦拭大劍的動作,雙眼直直射向面向蕭瑜的萊特。後者不知是沒有感覺到還是壓根不在意自己的目光,只雙眼閃爍地看向蕭瑜:“如果你不跟我住的話,只怕沒人願意和我一間房。”少年睜大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蕭瑜,臉上流露出一絲渴望,如同沒有享受過母親疼愛的孩子渴求著長輩的撫摸,任何人看了都會動容,產生一種若是拒絕對方便會產生深深愧疚感的錯覺。
腦中某方面的警報聲尖銳地響起,哈德良忽然感受到一種直逼心靈深處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跟幾年前他小心翼翼護著的一株植物被伊茲和亨利偷偷摘去做飯時一模一樣——事實證明他那時候的危機感完全正確,他記得蕭瑜管這叫做“辛辛苦苦種大的白菜被豬給拱了”。
這該死的感覺!
沉下了臉,還沒等萊特說什麼,他便插口道:“兩人一間的話,蕭可以和我一起住,殿下可以與路德維希住一間,畢竟年紀相近,可能會有共同話題。”
共同話題什麼的當然不現實,以路德維希只接受蕭瑜的接近,只要其他任何人靠近都會立刻警戒,作出攻擊姿態的性格,若是他能和萊特和平共處一室,那真是奇蹟了。
萊特很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他轉頭面對哈德良,臉上堆出一絲笑容,語氣甚是溫和地說道:“只怕那孩子怕我。”
兩人對視的時間過久,其中的針鋒相對幾乎實質化,一邊的眾騎士見狀,忙有意避開了兩人周圍的區域,只是暗中仍舊隱晦地凝神關注著三人之間的態勢。
蕭瑜處於兩人對峙中心,對於這莫名其妙的針鋒相對有些頭痛。旁邊帶著種種深意的目光更是讓他煩躁不堪,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淪為眾人圍觀目標的情景讓他胸中湧上一股恥辱感,緊隨著的怒意在他胸腔中不斷膨脹,幾乎要炸裂開。
“我跟路德維希睡一間,你們倆可以湊一間。”蕭瑜的語氣不好,這種明顯外露的情緒讓哈德良與萊特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咯噔”一聲,感到不妙。兩人同時收了這種無意義的較勁,轉向蕭瑜。
“蕭?”
“蕭……”
沒有理會兩人,蕭瑜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出門,留哈德良與萊特和一眾圍觀的騎士在廳中。
最終萊特的房間還是隻有他一個人——這是眾人預設的結果。
萊特揮開胸中的憋悶情緒,穿過庭院處的拱門,往蕭瑜所在房間走去。踏上回廊的瞬間,目光觸及到遠處幾個身影,他頓住了身子。
那是被搶隊伍中的孩子。將那支被搶劫的穆斯林隊伍帶入城後,萊特便安排他們同衛隊騎士一起住在了駐地,等待法庭審理強盜的案件。從迴廊處看去,穆斯林隊伍中剩下的三個孩子仍舊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衫,臉上的髒汙也沒有清洗乾淨。此刻三人圍在石桌旁,雙眼直直盯著放置在桌上的幾塊餅與麵包,站在石桌旁的,便是路德維希。
少年剛下馬時他面無血色,幾乎站不穩,大腿內側也因為長時間坐在顛簸的馬上而磨出了血。蕭瑜給他處理傷口時一直沉默著,他卻小心地伸手拉住蕭瑜的衣角,用明顯帶著歉意的目光看他。少年的情緒完完全全地表露在眼神中,讓周圍幾名騎士都有些心疼,想上去安慰一番,然而思及少年過於敏感,還是熄了這個心思。
此刻的路德維希臉色儘管還有些泛白,卻明顯比之前虛弱的模樣好得多了。他抬手將放到桌面上的食物往幾名孩子的方向推去,然後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孩子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