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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死在了十字軍和薩拉森人的戰場上……天主教徒和穆斯林之間的仇恨,並不僅僅是宗教。”
蕭瑜輕笑了一聲,反問道:“你認為什麼是宗教?”
萊特一怔,思索了片刻,回道:“宗教是信仰。耶穌教人愛與友善待人,這是天主教的基本教義。宗教讓人團結在一起,只要在戰爭中豎起真十字架,戰士們就被激發士氣,悍不畏死,這是因為他們堅信上帝的保佑。”
蕭瑜仍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蕩;不可爭競嫉妒。總要披戴主耶穌基督,不要為肉體安排,去放縱私慾。’這些行為僅僅是苦修者才能做到。十字軍為何東征?說到底只是因為利益的衝突。拜占庭的求助正好給了烏爾班二世轉移與諸侯矛盾的藉口,而十字軍到耶路撒冷做了什麼?①這是愛?這是友善待人?”
“天主教稱他們是異教徒。”萊特回道。
“上帝教人愛與寬容,對異教徒卻是趕盡殺絕的態度,天主教徒和穆斯林在本質上有何不同?確切地說,在都是“人”這一層面上有何不同?僅僅因為信仰的差別而彼此仇恨,彼此殺戮?”
“不僅僅是信仰的問題。因為信仰的不同而造成的矛盾已經蔓延了許多年,更現實的卻是國家之間的矛盾。而那些參加東征隊伍計程車兵們,在教廷的傳播下相信殺死異教徒可以登上天國。”
“所以宗教在這裡只是一個引人殺戮的藉口。”
“蕭!”旁邊哈德良聞言低聲警告了一聲,“我知道你不屑於天主教的論斷,但是在外面,至少要注意你的言行,騎士團內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所說的話的。”
蕭瑜轉頭朝哈德良聳了聳肩,語氣輕快地說:“你知道的,哈德良,我從來不怕什麼狂熱教徒,不過,若說我是異端的話,其實你也不差。”
“人的虔誠與否,救贖與否,其實只在於內心,而非透過屠殺異教徒。”萊特在一邊輕輕嘆道。
“Sola fide。②”一聲低喃消散在蕭瑜唇邊。
兩人對視一眼,忽地都大聲笑了出來。
之後的路程變得輕鬆多了,伊茲駕馬上前,興致高昂地與蕭瑜說些這幾年出任務期間所碰到的種種有趣事件,萊特似乎在剛才的一番談話中拉近了與蕭瑜的距離,也偶爾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而哈德良則在一邊無奈地看著這幾人說笑,只待幾人說得過分才出聲提醒。
待到中午,騎士團順利到達了阿斯卡隆城下。高大的城牆厚重無比,城內高聳的各式建築從城牆的凹處顯示出來,站在城牆下的人需高高仰頭才能將上方一隊站崗的持矛士兵看得清楚,哨塔高聳著,掛著幾個牛角長號,一名士兵正從哨塔上下去——這一切都顯示了阿斯卡隆固若金湯的城防。
騎士團繳納了幾個第納爾,便順利地進入了阿斯卡隆。
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哈德良勒住馬,讓威廉將騎士們就地解散,傍晚在城內的常規駐地集合。騎士們進城後便顯得興奮焦躁,一聽完威廉的吩咐,便歡呼著四散了,留下伊茲、威廉、法羅斯、埃德加和亨利下馬站在一邊。
伊茲費力地將層層包裹在身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布料解開,長長地呼了口氣,有些沙啞的聲音頓時從隔著陶罐般甕聲甕氣變得清脆:“這些沙子可真要命,我好不容易保養回來的面板估計又變糟糕了。”
亨利正解開背在身後的長弓,將包在一起的箭支從黑色的布料中拿出來放進箭囊,聞言回過頭調笑著說道:“伊茲你天天跟著騎士團風餐露宿的,不出幾年,你絕對能成為一個滿臉皺紋面板粗糙的老太太。”
話音剛落,伊茲便大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抓起被亨利提在手中的長弓。脫手的一瞬間,亨利臉色大變,忙上前試圖搶回自己的武器,然而伊茲很快往後跳了幾步站到危險距離外。
伊茲將長弓橫在身前,兩手分開握著弓片,右腳提起抵在弓把上,高抬著下巴,眯著眼看前面急得滿頭是汗的亨利:“你再說一遍?”
“別激動別激動別激動!伊茲,好伊茲,親愛的伊茲,你小心!這是紫杉的啊!”亨利舉起雙手,語氣滿是可憐,“伊茲,這是我年邁的母親在我前來耶路撒冷前給我的,你忍心將這滿懷著一位母親深深愛意的信物給毀壞嗎?哦,親愛的伊茲,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善良的姑娘!”說到後面,亨利幾乎是詠起了貴族式詠歎調。
威廉在一邊默默撫額,埃德加則明哲保身,當沒看見前面對峙的一幕,哈德良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只是蕭瑜從他隱隱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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