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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見這母子兩躺下了,放了一半床帳,便過去把開了小半扇的窗子關上,只留了一小條縫隙。屋子裡放了三個炭火爐子,暖和得很。凝霜做完這些便又拿起針線,安靜的坐在桌子邊做繡活。
張氏見凝霜在繡帕子,想到什麼似的道,“那條壓在櫃子角落的帕子給我拿出來瞧瞧,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蟲子蛀了。”
凝霜笑了起來,道,“夫人用了三四層東西包著呢,哪裡就能被蟲子蛀了?”她雖這麼說,但還是起身去開啟櫃子,從裡面拿出個綢布包著的東西。
張氏接過那東西,一層層開啟來。洛書好奇的趴起身去看,就見裡面整齊的放著塊半舊不新的帕子。忍不住好奇問道,“不過塊帕子,怎的收這麼嚴實?”
張氏撫著那帕子,笑了道,“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帕子,可算是爹孃的半個媒人呢,當年爹孃就是因著這塊帕子相識的。”
“那它也能做我的媒人嗎?我將來也要娶一個像孃親一樣好看的妻子!”洛書伸手摸了摸那塊帕子,問道。
張氏有些好笑的道,“當然可以,書兒以後的妻子一定是個美人,只是可別像你爹一樣,挑了你娘我這麼個病懨懨的才好。”張氏的話有些苦澀,她自個身體不好,要不是羅銘重情義,她這樣的要放在別家,也不知道要受多少嫌棄呢,只有羅銘當她是個寶的寵著。
“娘是最好的,哪個也比不上!”洛書轉頭去問凝霜道,“凝霜你說是不是?”
凝霜笑著道,“是,誰也比不上咱們夫人。”
張氏知道兒子在哄她開心,她也確實開心,便拿了那帕子重新疊好包起,道,“這帕子就給了你吧,雖不是個值錢的,但對孃親來說卻比那金銀珠玉還珍貴。”
☆、第53章 佃戶(五十三)
九月份的天已經有些冷,晚上會下一層薄霜,早晨的霧也冰涼涼的。初五端了洗衣的木盆子去阜頭洗衣。她出門時候只著了件薄薄的衫子,這會兒被未散去的水霧一泡就有些冷了,她忍不住跺了跺腳。瞧這模樣,今年的冬天估摸著要比去年冷得早也要冷得多。
“也不知道那楊氏怎麼想的,三家裡硬生生沒選出個女婿來,哪一個放到別家也是祖墳冒青煙的,偏她家還要挑揀!”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人家女兒金貴著呢,哪裡是咱們家那些三五六等的小丫頭可比的?人家的女兒呀,指不定是皇妃的命呢!”
初五端著木盆到阜頭是就聽得村裡幾個婦人說得高興,如果主角不是她,初五或許也會跟著說上一兩句,可如今主角是她,她就有些尷尬了,端著個木盆在路上不知道是要回去還是繼續若無其事的佔位子洗衣服。
那天三家一齊上她家提親,最後自家爹孃誰也沒應下便打發了他們回去。為此村裡不少人嚼舌根,說什麼的都有。這幾天初五也不怎麼出門,就怕見著人說些什麼不好聽的,她雖不在意但總是會不自在,今天起來這麼早來洗衣服也是怕遇上人,誰知道想躲也是躲不過的。
說來初五也不知道自家爹孃是怎麼想的,明明答應了她羅家要是來提親便應下,如今卻沒了聲響,依舊每日下地伺候莊稼該幹嘛幹嘛。
“我呸!她們家也不想想,一個野丫頭有人要已經不錯了,還要挑揀!要我說那丫頭早八百年就是羅家的人了,那兩家還跟個香饃饃似的圍著她轉等著撿這雙爛鞋!”
“你說到破鞋,你猜我昨兒傍晚時候看見啥了?”
“看見啥了?”
“我呀,看見張小霜在後山跟那小羅抱在一處,哎喲,那叫一個親熱!天可還——”
旁邊一婦人見了初五來,趕緊用手肘頂了頂那說得起勁的婦人,暗暗使了個眼色。那說得起勁的婦人見了初五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復又趕緊埋頭洗衣裳。
初五捏緊了木盆的邊緣,強忍著沒把木盆摔出去打那兩個嚼舌根的婦人。此時初五心裡不知怎地,就覺得有條噁心的蟲子鑽來鑽去,捏不住甩不掉,惱得很,卻又不知道是惱那婦人背地裡說她是破鞋,還是惱那婦人說洛書與張小霜幽會。
只不管是哪樣,初五此時都不得不忍下。前幾天提親的事還沒過去呢,她這會兒要是再鬧起來,她們家也別想再多平靜日子。
初五的到來讓剛還熱鬧的阜頭一下陷入了沉寂,婦人們都埋頭賣力洗衣裳,彷彿剛剛的唾沫橫飛不過是初五的幻覺。
從阜頭回來,天邊已經露了白,山上日頭透過未散的薄霧隱隱泛著紅光。農家人起來的都早,此時楊氏和劉長生已經吃過早飯準備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