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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柏樹往躺椅上一躺,痞裡痞氣地蹺起腿,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對李笑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你的確夠不上紅顏的資本。”
他平時像只鬥雞一樣嘲諷人嘲諷慣了,李笑雖然心裡不舒服,表面卻仍然掛著溫柔的笑。
方柏樹指頭指向的方向,劇組對面的小吃店,上面掛著沈旬的一張劇照海報,正在風中飄啊飄。
李笑:“……”李笑面色古怪起來。
謝拾:“…………”
謝拾心漏跳了一下,隱隱捉到了一秒奇怪的情愫,但是一閃而逝。
他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沈旬發來簡訊:【晚上我有事要去影視城一趟,一起吃飯?】
謝拾停下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但一抬頭見方柏樹李笑和小郭都奇怪地盯著他,又立即將嘴角平了下去。
【好。】
謝拾瞬間精神了,扒拉了幾口飯,對面色青黃的小郭道:“吃啊,怎麼不吃?”
小郭:“…………”
時值四月,天氣回暖,謝拾身穿簡單v領藏青色長袖毛衣和一條長褲,他站立起來,身形修長如一顆挺拔的竹子,謝拾捏著劇本,蹙眉自言自語唸叨幾句,轉頭對李笑道:“等下拜託你了。”
李笑被他嘴角的微笑晃神一下,匆匆站起來,跟著他往片場那邊走。
到了最後一場戲,唐瀟把謝拾叫過去,難得地溫和,道:“你很有演戲的天賦,只不過可能基本功不太穩,只要多加練習,假以時日一定會有很大成就。”
謝拾謙和地笑了笑,道:“謝謝導演老師。”
唐瀟滿意地嗯了聲,他混跡電視圈這麼多年,見過的各型各色的演員很多,謝拾算不上其中最好的一個,但是天分絕對也不差。唐瀟自己不算有名氣,卻對他很上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提點一二。
“你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唐瀟突然問。
謝拾有些尷尬,搖搖頭。
唐瀟提點道:“戀愛是*,是荷爾蒙,但是愛情呢,最後會化為細水流長的親情,你懂我的意思嗎?男二號和男一號的不同就在這裡。如果女主角是斯嘉麗,男主角就是衛斯,你就是白瑞德,你的愛不能表現得太浮誇,必須深沉,更傾向於親情。你有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嗎?”
謝拾:“…………”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沈旬,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唐瀟又道:“有時候只要有一個瞬間,你讓觀眾覺得你愛女主角,這就夠了,前面九十九的鋪墊,都是為了這一個瞬間的爆發。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你個人風格,不要去模仿別人。”唐瀟意有所指。
謝拾若有所悟。
“!”
落日餘暉高掛,碧水從長長的拱橋下靜靜淌過。
李笑走在前面,高高紮起的馬尾一擺一擺,露出白皙的脖頸。
謝拾手插褲袋,跟在後頭,盯著前面的人的脖頸看了許久,褲袋裡的手微不可察地捏了捏,隨即他眼波動了動,眼簾垂下,低著頭,腳步慢慢緩了下來。
猶豫、隱忍。
似乎是一個內斂的人在拼命與自己內心作鬥爭。
“到這一段為止,都很完美。”唐瀟在攝像頭後說。
編劇點了點頭,臉紅地盯著謝拾,花痴道:“他真的好帥啊。”
唐瀟:“…………”
李笑回過頭來,笑著說:“就送到這裡吧。”
“有時候我會計算著,像這樣走下去,我到底還能陪你幾步……”謝拾轉過身,面對著碧波粼粼的流水,夕陽將他的側影勾勒得如同悠長的山水畫。
他穿著白襯衣,彷彿嵌入這風景,光是側臉和側影就足以秒殺一大群女粉絲,小郭抱著謝拾的衣服,站在遠處遙遙看著,臉紅著心想等下劇播出來,估計又有一大批人要將水噴在電腦上瘋狂舔屏了。
如何在一場隱晦的表白中體現男二號的深情與隱忍?
謝拾下意識地去想沈旬會怎麼做,沈旬無論演哪個情節,都靈動如流雲,從頭到腳沒有一個細胞不在演戲,用最大的效果向觀眾傳達情緒,他能把每一個表情動作掌握到極致,就像是掌握了最優的解,沒有一絲差錯。
但是他不能模仿沈旬。
謝拾那日在電影院說我愛你,完全是憑著一時衝動,沈旬的身影眼看要消失在眼前,下一秒謝拾的話就脫口而出,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似的。
再隱忍內斂的人,見到重要的人就要從自己身邊溜開,也無法待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