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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想不通,摸不透。
難道是自己誤打誤撞被罰去靜安寺思過,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導致的?
如今回想當時的局勢,應該是他剛查完廣陽王府的案子,他對外宣稱的所謂班師回朝,實際上要晚幾天。
也就是說,他是在提前回長安路上遭遇的刺客。
但是有一點,她不能忍。
他憑什麼管她的婚姻大事,他一不是光熙帝和許皇后,二不是天上的月老,他算老幾啊。
活該他孤獨終老,誰教他整天瞎拆自己的CP。
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還不夠,非要拉著別人和他一起孤獨終老才行麼。
簡直太滅絕人性了。
江窈決定,她也要棒打鴛鴦。
來啊,互相傷害啊。
擇日不如撞日,江窈命人備好馬車,一路去了廣陽王府。
雖說鄭太后前陣子囑咐她莫要與廣陽王府的人,可是她又不是正兒八經豆蔻年華的小姑娘。
那話怎麼說來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更何況,她此去就是專程替人解憂排難的。
江鏡莞自從那一日登高淋雨後便染上風寒,纏綿病榻至今都不見好轉,約莫是要留下病根。
女兒家的身子無論講究富養,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身子骨方面。
尤其是在古代,生兒育女那都成了女兒家的本分。
袁氏為此終日以淚洗面,整個廣陽王府本就破敗,再加上當家主母鬱鬱寡歡,江窈一踏進去頓時呼吸都沉重起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袁氏今日去靜安寺燒香祈福去了,並不在府內。
江窈看著躺在閨閣裡奄奄一息的江鏡莞,她伏在塌前喚了聲“郡主”,塌上人氣若游絲嗯了一聲。
江鏡莞的貼身婢女附耳告訴她:“公主殿下不必過分擔憂,郡主這幾日以來,氣色已見好了,只是夜裡常常咳醒,睡得不甚安穩,這會子正補眠呢。”
江窈不便多在此停留,臨走前對她唸叨了句:“不如你嫁給鄭侯爺好了。”
也不知道江鏡莞到底聽見了沒有。
光熙二十六年,十月初,節氣立冬。
這一日長安城發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轟動一時,掀起滿朝腥風血雨,最後以謝相妥協告終。
起因是光熙帝提拔了個右相,非要試行左相為主,右相為輔的政策。
江窈從穿過來第一天起,就無時無刻不在祈盼著報應不爽,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但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她現在有點理解江煊每次崇拜著說公主英明時是什麼滋味,什麼公主英明,都比不上光熙帝浪子回頭金不換。
光熙帝終於清醒了一回,他居然明目張膽抬秦棟做了右相。
秦棟是什麼人,清河郡主當初仰慕他的才情,甘願下嫁給他。
夫妻二人舉案齊眉,鶼鰈情深。
可惜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好景不長,清河郡主在誕下秦正卿世子後,便撒手去了。
現如今外頭再稱呼相府,都要事先問一問,說的是左相還是右相。
謝相的時代彷彿正在一步步走向堙滅。
感謝他用實踐行動證明,一手遮天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薑還是老的辣。
秦棟被封為右相後,長安城中眾說紛紜。
有人說廣陽王的案子這才算塵埃落定,參與這樁案情的人,都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更有甚者說,陛下這是為了給廣陽郡主另謀一件好親事從而鋪路,這才在給謝相下馬威。
當天下午江窈的紙鳶也全部完工,實在稱得上是雙喜臨門。
國子監的司業家中白事,主薄年事已高,遂一連放了五日的大假。
她手捧紙鳶,帶著連枝一干人等,浩浩蕩蕩去了校場,她早在做紙鳶那一日便疏透過霍統領的門路,霍統領答應到時撥一塊空餘的校場給她。
江窈自己的紙鳶由畫師匠心製作,是個足足長有三丈的串式紙鳶,惟妙惟肖七幅美人像,肩帛飄飄,又名七仙女下凡圖。
而她給宮人們畫的則有白雲、烏雲、雷陣雲三類。
小半柱香的功夫後,蔚藍天際裡如願擺出紙鳶陣,堪稱波瀾壯闊。
校場四周的城樓上人頭攢動,都一個勁的盯著天上瞧。
殘陽如血,黃昏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