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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警惕著,以便不時之需。
這一天晨光拂曉,江窈正支著手肘打盹,腦袋時不時朝桌案上嗑一下。
秦正卿許久沒見過她這副別開生面的模樣,想起她前幾日的凌雲壯志,握著拳頭連連清咳,硬是把江窈從周公身邊拉回來才善罷甘休。
江窈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她倒不是被秦正卿吵醒的,攪她清夢的另有其人。
國子監的庭院裡人聲鼎沸,有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最為刺耳——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四方堂的人是你能夠伺候得麼?”
“爺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嫡庶有別,安安心心窩在犄角旮旯裡頭唸書。”
“不過是個小啞巴,爛泥裡生出來的東西,聽底下人議論,你是那青樓窯姐兒生出來的糟踐玩意,撞大運被夏主薄領到國子監來。”
江窈順著半開的窗扉望出去,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瘦小,粗衫布衣,整個人瘦的只剩下骨頭架子。
她對這個人依稀有些映像,連枝剛給她開小灶的頭幾天,他都蹲眼巴巴的蹲在灶臺外頭,隔著一道柵欄,嫋嫋的炊煙蓋過他蒼白的臉。
連枝四處打聽後,告訴她這人名喚啞奴,生來不會說話,原先是夏主薄身邊的書童,可惜夏主薄辭官回鄉前萬事都想得面面俱到,唯獨遺漏了他。
至於言語刻薄,出口傷人的那位姓賈,單名一個平字。
賈平這人吧,江窈自打從剛進國子監第一天起就早有耳聞,長得歪瓜裂棗不說,平日裡和肅王走得很近,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賈平的人品可以用劣跡斑斑來形容,人人都對他避而遠之。
但這人人裡頭,不包括那些庶出的紈絝公子哥兒。
江窈當時就看不下去,拍案而起:“實在太猖獗了!”
“殿下息怒。”秦正卿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頓時心中瞭然,“想來殿下自幼生活在宮中,並不清楚外頭的情況,長安城凡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大多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
江窈不以為然道:“所以秦世子早已習以為常?”
“知道衝撞了爺是什麼罪過麼?”賈平撩起下襬,厚實的靴底踩在啞奴背上。
啞奴嗑在地磚上,卻沒有因為身形的佝僂而顯得狼狽不堪。
江窈順手抄起戒尺就朝賈平砸過去,戒尺從賈平的額角划過去,留下一個紅印,賈平“哎呦”一聲,跟受了什麼大傷似的,開始哭爹喊娘。
直到一襲胭脂紅的裙裾撿著石階下來,裙裾上的織花樣式逶迤,彷彿天上堆砌的雲朵似的。
江窈氣定神閒的走過來,眼風都不屑刮他一眼,微微低了低腰骨,朝地上的啞奴攤開手心。
“起來。”她的聲音清徹,讓人想到破曉時的晨曦。
賈平的鬼哭狼嚎戛然而止,心裡卻冒起一肚子壞水來,聽說小公主是個耳根子軟的,他應該能矇混過關。
啞奴抬起一張白淨秀氣的臉,他試探性的看向江窈,得到江窈再三篤定的眼神後,才戰戰兢兢拉住她的袖邊,只一瞬間便又鬆開,恭敬的站在一邊聽候差遣。
賈平咬牙切齒道:“殿下,您可千萬別被這小子的皮相給矇騙,看上去挺人畜無害,這個月都給我使過三回絆子。”
江窈絲毫沒把他嘰裡呱啦的一通話聽進去,問道:“只有你一個人欺負啞奴麼?”
一時間,賈平周圍的人都朝後退一步,留賈平一個人杵在原地和江窈對峙。
賈平扯了扯嘴角:“……”這些人死不死啊,枉費他平日裡帶哥幾個聽曲玩鳥。
“你父親可是在東宮當值的賈太傅?”江窈下定決心,她偏要藉此事證明自己,國子監這一畝三分地是她的地盤,就拿上次呂維康的事情來說吧,即便謝槐玉沒有出手,她也一定可以料理得很好。
“正是。”賈平承認道,“但是這事殿下您不清楚,和家父扯不上什麼關係,分明是這啞奴存心和我過不去,整日裡盯著我的一言一行,一字不落的告訴司業,為了這事,我都捱過父親三回打。”
江窈作為昔日裡同樣稀裡糊塗混日子的門生,被他噎得啞口無言。
不對呀,自己現在已經洗心革面,組織上都給她重新做人的機會。
她挑了挑眉:“這不是說到底又和你父親扯上關係了麼?”
賈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差給這位祖宗跪下告饒,“話說得倒沒錯,可聽起來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行了,下不為例,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