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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了啊。
第一五四章天羅
殿內除了她再沒有旁人,殿外也沒有什麼動靜。
顏綰只用了一眼,便確定自己被軟禁了。
軟禁……
許是看在她失了孩子的份上;棠觀才會勉強允許她繼續留在這裡吧。
若是依照陸無悠的待遇,她此刻怕是就在刑部監牢,而非長樂宮。
顏綰靠在床頭髮了許久的愣;突然想起四年前剛到大晉的時候。
那時的她也像此刻一樣;死裡逃生般在異世醒來,一無所有。
沒有危樓,沒有棠觀;更沒有孩子。
如今這些也依舊沒了;就彷彿被清零了一般;四年來發生的一切都沒能留下痕跡,落了個乾乾淨淨。
是她太自負。
當初得知任務出錯後,一怒之下砸了那玉鐲,以為只要沒了玉鐲,她就依然可以憑著一枚玉戒號令危樓,呼風喚雨。
是她太貪心。
明明一直都知道棠觀和危樓難以共存,兩者只能擇一;卻還一心想要兩全。
也是她太遲鈍。
豆蔻無暇的種種異樣擺在眼前;她卻視而不見,從未想過系統還會復生的可能,從未想過危樓終有一日會易主旁人。
顏綰仰起頭,怔怔的盯著某一處,半晌都未曾眨眼。
看來,有些事也不是想清零便能清零的,正如她同棠觀的那些恩愛時光還有她的孩子……
和四年前,終歸是不一樣了。
四年前的她,何其驕傲,何其盲目。擁有權力後,更是變本加厲。一心只為完成所謂的系統任務,只為證明自己多有手段,只為享受那翻手為雲的掌控感。
她從不會反省做錯了什麼……從不會……
從前的陸無悠,從不會反省,所以就從不會後悔。
可此刻的顏綰,卻一遍一遍數落著自己,一遍一遍在悔恨中煎熬,又一遍一遍將這個卑微優柔的自己踩進泥塵裡。
她拼命的想要停下來,但……做不到。
如果不是她的貪心,她的自負,她的遲鈍……
紙包不住火,她沒有自信瞞住棠觀,但她至少不會毫無防備踏進蕭嫻的陷阱中,至少一定可以保住自己的孩子……一個已經成形的孩子。
想起孩子,顏綰的神色突然有了片刻的放鬆。
還未到這裡時,她曾在醫院見過三個多月胎兒的彩超,有胳膊有腿,還有大大的腦袋,蜷縮成一團。
她的孩子……一定也是這麼小巧可愛。
她不由自主翹了翹唇角,下意識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唇畔的笑意一僵,又緩緩撤開了手。
長久盯著某一處,眼眶有些酸澀,她終於垂眼低下了頭。
不遠處,那圓桌上的食盒飄散出一陣飯菜的香味,對於昏睡了幾日的顏綰來說,顯得有些久違,讓她不由朝那裡望了一眼。
然而也只是望了一眼,她便收回了視線,又有些哀傷的陷入了沉思。
沉思她的孩子是如何沒的,沉思她是如何被危樓背叛的,沉思她是如何被棠觀拋棄的……
不厭其煩的想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悲哀,越想越難過。
難過到極致時,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叫了一聲。
“……”
看來心臟和腸胃可能互不干涉。
哪怕再怎麼心如死灰,該餓的時候……也還是會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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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徐承德瞧著送進去的飯食又絲毫未動的被端了出來,面上也多了些急色,揮著拂塵在殿外來回踱了幾步。
已經兩日了,皇上已經整整兩日粒米未沾了。
他方才進去為安王世子和璟王通傳時,便見皇上整個人都憔悴了一整圈,再這麼下去可怎生是好?
可這皇宮之中,從前還有皇后娘娘能勸皇上,如今,如今要他去找何人?
……太妃?要不,去請端太妃來?
徐承德突然有了主意。
“來,你在這候著。”
他喚了一內侍過來,“我去昭仁宮一趟。”
徐承德轉身便要朝昭仁宮走,迎面卻是撞上急匆匆趕來的顧平。
“徐公公。”
只打了一聲招呼,顧平便腳下生風的進了殿內。
徐承德想了想,頓住步子轉回了身。
“哎,公公您不去昭仁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