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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徐承德收著……”
他仔細回想著,“另一個……藏在御書房的暗室內……”
兩道詔書?!
安王驀地瞪大了眼,有些詫異的向晉帝確認道,“皇兄擬了……兩道詔書?那麼……究竟是要將皇位傳給哪位皇子?”
晉帝微微坐直了身,有些顫抖的拉住了安王的手,“一道自然是傳給肅王的。另一道……”
“易安不止一次和我說起……她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孤家寡人……朕也不願逆了她的心意……”
晉帝的視線再一次渙散開來,思緒漸漸飄遠。
第一三三章駕崩
皇位是個討人厭的東西。
晉帝從生下來便如此認為;所以在這一點的認知上,他和他的平民皇后其實是不謀而合的。
晉帝酷愛寫意山水,熱衷詩詞歌賦,唯獨對坐擁江山沒有什麼興趣。
他從來都恨自己生在了帝王家;被紫禁城囿於一角,被龍椅上無形的東西所束縛。正是因為恨透了這讓他坐如針氈的龍椅,他才不願自己和易安唯一的孩子也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因此,棠觀出生後;他從未動過要立儲的念頭。
然而那時;太后也不知是有了什麼心思,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立棠觀為太子;甚至後來還親自下旨到榮國侯府賜婚。
她老人家明明對易安有諸多不滿;稱她禍國,又為何會對她的孩子如此不一般?
他在位十數年,向來對朝政不上心;一直聽慣了太后的吩咐。而那一次難得想要違抗;卻驚覺自己這個皇帝竟是已經成了傀儡……
太后大權在握;將尚在襁褓中的棠觀封為了太子。
因為沒有權力;他無法完成易安最後的心願;只能眼睜睜看著年幼的棠觀踏上了自己從前的路……
太子立了,可以再廢。
沒有關係……
廢太子需要找個大點的錯處。
也沒有關係……
太子做事毫無紕漏,受到朝野擁戴。
都沒有關係……
他可以等。
棠珩的那些手段他又何嘗不知,只是恰好合了他的心意,所以縱著罷了。
榮國侯府的以庶換嫡他又何嘗不氣,只是後來打探到了那侯府庶女竟與自己曾有過交集,脾性樣貌他還算滿意,再加上榮國侯嫡女自小孱弱多病,所以他便也就默許了。
他一邊培植著自己的勢力,一邊死死盯著東宮。
他可以等……
就這麼一直等一直等,終於讓他等到了一個用陰謀創造的機會。
廢太子那一日,其實是他這一生中最輕鬆的一日。
他能看見,自己的孩子終於掙脫了枷鎖。那一刻,他彷彿有種錯覺,自己周身的枷鎖也隨之消弭了……
他想著,如果能讓他的兒子代替他逃離這紫禁城,這被囚禁的一生也算是有那麼一處圓滿了。
只是他沒想到,哪怕是被廢了儲君之位,那些人卻還是要趕盡殺絕!
慕容斐是他派去保護棠觀的,從幷州帶回來訊息,刺殺是一個接著一個,新招數層出不窮,非要置棠觀於死地不可。
直到那場來的蹊蹺的雁城時疫,他才意識到,從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總是怨恨著身下的龍椅,卻不知這龍椅既給他招來了禁錮,卻也保住了他的性命……
皇家子孫,或許也只有這把龍椅的庇護才能名正言順的活下去。
他吩咐安王在朝堂上故意提及棠觀治疫的功勞,名正言順的令他回京祝壽。
原意是想要再找個契機留他在京中,在他眼皮下,或許會安全一些。
卻不料壽宴之上,棠觀卻是主動反擊,更是在壽禮上動了心機。
這讓他突然反應過來。
他似乎始終是一廂情願,始終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棠觀身上,好像從未認真的問過棠觀一句,問他是否想要這皇位,是否想要自在的生活,是否想要逃離……
所以這次,他要用這小半輩子換來的權力將兩個選擇放在棠觀面前,讓他自行選擇。
“皇兄!皇兄!”
見晉帝視線依然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安王有些著急的喚了幾聲。
那熟悉的聲音落進晉帝耳裡,讓他緩慢而遲鈍的轉過眼。
“皇兄……那另一道詔書究竟是要傳位於何人?”
莫不是棠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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