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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人過日子都仔細,講究細水長流,很少有人能一下子發這麼多白麵蒸饅頭的,這種過日子方式看在大家的眼裡,就是敗家、是霍霍人。
現在是冬天,正是屯裡人貓冬的時候,一般人家這個時候都吃兩頓飯,其中還有一頓是稀的,只要保證一家老小餓不死就行,乾糧是要等到開春兒需要下地出力氣時才會做來吃的。
不過,就算是吃乾糧食,蒸饅頭了也都是白麵裡兌了苞米麵或者高粱米麵蒸的,裡面的苞米麵和高粱米麵兒居多,白麵所佔的份額較少,畢竟白麵精貴,一斤白麵的價格能頂得上五斤苞米麵兒呢,如今日子都挺艱難的,誰捨得大嘴馬哈的可勁兒吃白麵啊?
像韓明秀這樣再家貓冬還拉撒個大手丫子一下子發這麼多白麵蒸饅頭吃的,不是敗家是什麼?
不過,韓明秀可不認為自己敗家,生活環境的不同,觀念自然也不同,作為一個現代人,韓明秀認為自己做的很對,在她的意識裡,錢是賺來的,不是省來的,要是靠降低生活成本來省錢,那就不是生活,只是活著,一點兒質量都沒有的活著,她可不想過這種節衣縮食的日子。
即便是再現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中,她也絕不會像那些人似的靠虧待自己的肚子來省錢的,她自有賺錢的法子,即便是沒有,她也絕不會為了省錢虐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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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面,看看水缸就剩下一個缸底子了,韓明秀就拿著刷帚把渾濁的缸底子刷了,刷乾淨後,她把渾濁的缸底子淘了出去,又找出圍巾子和手捂子,把自己包裹嚴實,拎著水桶出門兒打水去了。
孫傲屯兒有兩口井,一口在屯子東頭,一口在屯子西頭,韓明秀家的位置在屯子的正中間,去屯西頭打水和屯東頭打水的距離差不多,所以她平常打水就這一趟那一趟的,沒有固定一定就去哪裡。
今兒她去了屯東頭的井邊兒打水,拎著水桶走到井邊兒時,看到井邊兒有倆人正在打水呢,正在打水的那個她的叫七叔,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並不是直系親屬。
另一個是屯子裡的老林子媳婦,跟沈若蘭還有點兒拐彎兒抹角兒八竿子不楞不著的親戚關係,論起來,韓明秀得叫她一聲嫂子!
只是,這個嫂子的為人不大好,總愛亂搞男女關係,所以在屯子裡很不受人待見和重視,特別是屯子裡的女人們,都不拿正眼兒看她,更是連話都不跟她說一句,好像誰跟她說了話就跟她一樣不正經了似的。
韓明秀從小被娘和姐姐教育,也不搭理這個女人,老林子媳婦也知道屯裡人對她的態度,平日裡也不上杆子跟別人說話,只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看到韓明秀,她飛快的打量了她一眼,笑吟吟的主動跟她打招呼,“哎呦,這不是小秀嗎?聽說你昨兒腦袋撞壞了咋樣?今兒好點了沒有?”
“好點了!”
韓明秀淡淡的應了一聲,低下頭,明顯是不打算再繼續跟她交流。
雖然她對這個輕佻的女人並沒有什麼敵意,但這時候的人非常注重名聲,她可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瓜葛,免得名聲被她給帶累壞了。
然而,老林子媳婦就像沒看出她的冷淡和疏離似的,依舊一副很熱情的樣子,才湊到了韓明秀的身邊兒,小聲跟她八卦說,“秀啊,你跟張二驢子的親事咋樣了?你這都撞牆了,你奶同不同意幫你把婚事退了啊?”
韓明秀看了老林子媳婦一眼,她倆雖然在一個屯子住著,但是從前並沒有過多少交集過,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這會子她突然來八卦自己這麼私密的問題,有點兒不合適吧?
正好七叔打完水了,韓明秀就指著水井岔開她的話說,“嫂子,七叔打完了,輪到你了,快去打水吧!”
老林子媳婦笑嘻嘻的說,“嫂子不急,還是你先打吧,等你打完了嫂子再打也行。”
韓明秀懶得跟她客套,既然她不打,那就自己去打唄,於是就拎著水桶去打水了。
老林子媳婦就站在她的一邊兒,偷偷的打量著她,端詳著她,心裡評判著。
黃黃的小臉兒,個兒不高,身段兒也是幹吧拉叉的瘦,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就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蛋子。渾身上也就五官長得比她好看點兒,那又有啥用呢?晚上吹燈上炕的時候,誰能看見五官啥樣,還不是誰身段豐滿,誰胸大屁乎大才更能討男人喜歡。
以她對張二驢子的瞭解,她敢肯定,就這小丫頭這洗衣板兒似的身段兒,絕不會入了二驢子的眼的,肯定是二驢子那個老不死的娘逼著他,非叫他娶這小丫頭片子的,決不能是二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