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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河直覺就是張航,因為從專案最開始,他跟錢心一就一直是針尖對麥芒。
張航帶著安全帽在灰撲撲的水泥樓板上指揮工人剔鑿多餘的混凝土,被工人告知陳瑞河找他的時候,還是滿頭的霧水,等他真的是風塵僕僕的敲開陳瑞河的辦公室,一眼看見他電腦的頁面,腦子裡登時轟的一聲,有種東窗事發的下墜感。
不過他慌了沒兩秒又穩住了,陳瑞河畢竟的赫劍雲的人,而且郵件已刪永久性的無法恢復,只要不是設計院的郵箱裡有兩封,他都可以咬緊牙關說沒收到。
陳瑞河向來和氣生財,當下眼神冰冷,言簡意賅的用下巴指了指電腦,說:“解釋一下。”
事發後張航也做過不少噩夢,他並不是喪心病狂,也很內疚和後悔,不敢讓人看出端倪來,繃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等這件事慢慢開始淡忘,陳瑞河忽然又發現了郵件,張航登時覺得,這是報應。
他沉默了半晌,因為無法解釋,只能盯著地面含糊其辭:“陳總您去問赫總吧,我……不太清楚。”
陳瑞河狠狠的怔了下,猛然想起了錢心一下面的陳西安,他想起出事的是結構、當天赫劍雲的態度,一切都很反常,只是被事故的慌亂給掩蓋了,他尖銳的冷笑了一聲:“好一個不清楚!我弄清楚了來告訴你,行不行?”
張航就是吃了熊膽也不敢說行,陳瑞河把聲音壓的更低,非常嚴肅的問道:“錢心一是無辜的,對不對?”
張航面無表情的抬起頭,說:“陳總,他已經被辭退了。”
所以無不無辜,已經不重要了。
陳瑞河想起自己當時也是逼得他無路可走的一員,再一想赫劍雲在其中扮演的神秘角色,他寧願自己沒看見這套正確的圖紙。陳瑞河也不知道解釋有什麼用,但他還是說:“他是辭職,不是被辭。”
離開工地後陳瑞河去了西塘,運氣不好撲了個空,赫劍雲剛走不久,他心裡有股鬱氣,硬是一路追到了老闆的家。
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錢心一,而是他自己,他想問問赫劍雲,當時他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讓他當的這個負責人——
第79章
發跡近20年,能讓赫劍雲覺得內疚的事情已經不多了,陳瑞河開門見山的質問算一件。
門一開他人還沒進門,杵在門口就來了句:“刪掉錢心一那版正確施工圖的事情,張航說他不清楚,讓我來問你。”
赫劍雲還在門把手上的手指一動,心想他終於還是知道了。
傷殘的兩個工人與錢心一,都是他基本和他無關的人,忙碌的時間能讓他將這些人忘得很徹底,但是陳瑞河不一樣,他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為他的別墅東奔西跑,卻不知道這套房子早在事故出現之後,就被他拋棄了。
這6套別墅本來是他和他的畫家朋友一人3套,改建成美術館之後申報文化產權用的。
赫斌是6月份生的,所以6號樓他留給了自己,建成後會變成赫斌的私人展館,擺放他從小到大學的照片,不開放,只許他自己和親人參觀。
不過連守在現場的張航都沒料到會出安全事故,赫劍雲更是做夢都想不到,建到一半房梁斷了,就像他人生還沒開始的兒子一樣,他覺得這個樓不吉利,想了幾天,轉讓給他那個畫家朋友一個需要場址的老夥計了。
他在商場逐利多年,心腸其實練得很硬了,如果說這個事故中有人能讓他覺得過意不去,那麼一定是陳瑞河。他是真正上心的在為自己工作,這樣的員工難求難得,赫劍雲輕易不想讓他心寒。
然而他這輩子事業順風順水,他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一個活著的兒子,赫斌是他這輩子最大遺憾,年紀越大越容易勾起往事,想的越多越無法承受。
相遇後他每多看陳西安一眼,見他西裝革履,聽他侃侃而談,心底的敵視就會多一分……要是他當年不搞什麼專題,赫斌如今,也該是這樣一表人才的樣子了。
其實很多大錯,都是一閃念間的衝動鑄成的,張航提議的瞬間他心動的神智盡失,陳瑞河的前途也就不在考慮中了。
他著實有些心虛,所以沒計較陳瑞河審犯人一樣的語氣,只是眉心皺出很明顯的川字紋,不苟言笑的說:“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什麼!”
陳瑞河見他臉色陰沉,在他的積威之下回過神,胡亂抹了把臉,心裡一陣悲涼:“不好意思赫總,我估計是在工地上冷風吹多了有點發燒,犯渾了,你別跟我計較。”
赫劍雲還是一副收不到債的表情:“發燒就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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