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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液瓶都換過五瓶了。
他一直都沒睡好,不醒再睡會兒也行,但是好歹給點動靜,讓自己不至於總想去摸他的鼻子底下。
沒過幾分鐘,錢心一忍不住又去叫他,揪著他的耳朵往裡灌:“陳西安,別睡了!”
王巍訂的晚飯都冷透了,楊江才急衝衝的衝進病房,地板不知道被誰灑上了水,他的皮鞋不抓地,左腳打右腳的摔成了八瓣屁股,一邊爬起來一邊罵:“誒喲我日!誰啊這麼缺德!”
楊江是個不靠譜的,但是錢心一看見他就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他不想一個人熬夜守著陳西安,夜裡大家都睡了,陳西安要是還不醒,整個病房只有他一個人醒著,那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楊江撿起公文包,過來摟住他拍了拍,接著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俯下身去看陳西安。
他的朋友瘦了不少,臉色也難看,不過頭髮下巴打理得乾淨,看起來和狼狽沾不上邊,穩定的呼吸也昭示著他即使是昏迷情況也不錯,倒是照顧他的錢心一很不像個樣子。
擔心和壓力讓他的表情顯得很焦躁,他本人似乎沒有察覺,自己笑起來勉強得要命,眼睛裡的血絲濃得不正常,手無意識地在陳西安臉上一會兒摸一下,像在確認什麼似的。
原來強勢的錢心一,也會有這麼小心翼翼的時候。
楊江這才意識到,他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錯的,他因為私交,所以只看見了陳西安鞍前馬後,卻忘了錢心一這種人的本性,要麼零分要麼滿分,一旦接受,他回饋的就是靈魂。
陳西安你個心機狗也是造孽,楊江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強行把錢心一拖到旁邊空著的病床上捋平了:“睡!12點我叫你起來換班,閉嘴,你男人前30年都是老子的,爭得贏麼你!”
錢心一試著起了兩下才發現楊江簡直力大如牛,登時被氣笑了,他放鬆下來,覺得自己像被挖機碾過一樣,渾身繃得痠疼:“放屁,我是他男人。”
楊江拉過被子給他來了個全埋,不打算跟他爭辯:“好了陳西安的男人是個乖寶寶,該閉眼了。”
錢心一乖了兩秒鐘,忽然想起明天還得請一天假的事來,他嘆了口氣,摸出手機編輯好簡訊,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明天上班前再發算了,他不可能叫楊江請假守在這裡,也不敢把陳西安一個人放在醫院裡,而且要是不出意外,明天邁爾斯他們應該都會來醫院探望。
錢心一到了快換班的時候,才終於扛不住的睡了過去,楊江根本沒叫他,讓他一覺睡到了凌晨4點,他睜開眼的時候,因為面朝著陳西安的病床,所以一下就看見楊江彎著腰,墊著他的頭在喂水。
錢心一猛地掀開被子彈起來,衝力弄的鐵架床腳在瓷磚上滑動,發出兩聲讓人牙酸的摩擦音,其他病人倒是沒被驚醒,喝水的人卻立刻揪起頭來朝他笑:“慢點,你嚇我一跳。”
他的聲音虛弱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錢心一卻被震了個激靈清醒,他沒素質得倒回去,瓷磚再次發出揪心的慘叫,他被心底那種噴泉似的熱流衝得鼻子發酸:“是嗎?那我得再嚇你一次。”
然後他就用被子把頭蓋了起來,陳西安心裡發疼,又因為楊江在場而不敢放開手腳勸他。
他的麻醉還沒散掉,於是給楊江甩了個眼神,示意他把自己弄起來,無奈楊江是個大賤人,他稀奇的跑去扯錢心一的被子,一邊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回頭跟陳西安說:“嘖嘖嘖,哭了好像。”
陳西安估計他要被打:“你這輩子估計都拿不到他手裡的外牆了。”
國企的人料事如神,楊江果然被暴起的錢心一悶在被子裡揍了一頓,而且成功的與錢心一的新專案失之交臂了。
第99章
楊江痛恨當燈泡,但酸誰他都討不到好,反而會被夾起來暴擊,便眼不見為淨的拖著被錢心一王八拳揍過地殘軀去請醫生。
陳西安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順勢轉向剩下那個,只見那位正用腿挑著被子,一副鋪平好躺下的架勢。
陳西安簡直哭笑不得,知道楊江的口無遮攔傷了他成人的自尊心,他有心去哄,無奈爬起來都難,只能啞著朝他招了招手:“心一,來。”
錢心一剛被楊江嘲笑完,心裡十分難堪,罪魁禍首還敢對他呼之則來,他的理智不想搭理陳西安,腳卻不聽使喚,邁了個大步直接跨到他床上盤腿坐下了,硬邦邦的說:“幹嘛!”
他眼底的血絲很重,不是哭過那種氾濫的淺紅,而像層層疊疊的繭絲,這是陳西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