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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說道:“荷花,你別怕,不會有人發現的。我把靳軍醫綁了起來,就算他醒過來了,也沒法兒來追咱們。天亮以前,我們趕到邊關去。到了邊關,就安全了。”
薛瑾聞言大驚:“你!”原來她錯看了他,她身子打顫,聲音尖利:“安全?哪裡就安全?一旦做了逃兵,就要背叛國的罪名啊。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逃到哪裡去?你不要父母家人了?還有,軍中連坐,你難道是想要整個伙伕營都為你殉葬嗎?”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高大牛蠢笨如牛。不想打仗的那麼多,有幾個敢做逃兵的?他不是貪生怕死麼?怎麼這一會兒膽子大了?
軍中紀律嚴明,實行連坐法,一旦有人做了逃兵,他所在的整個營隊都要被處死。高大牛不顧忌自己的命,也不顧忌伙伕營的同伴了嗎?
她的心裡滿是失望和驚恐,她原本以為他幾次說要逃走,只是說說而已。她沒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閉上眼,她彷彿就能看到整個伙伕營被血洗的慘狀。不,不,不可以這麼自私!
高大牛身子一顫,小聲說道:“荷花,你忘了靳軍醫吧,我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他話題轉變太快,薛瑾起初不解,呆了一瞬,忽然福至心靈,滿臉的不可置信:“大牛哥,你都在想些什麼?我跟靳軍醫,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
靳軍醫雖然是個好人,待她也不錯;但很明顯人家對她好,只是因為知道她是女子,有意無意頗多照顧而已。而她感謝他的照顧,何曾有過一點綺思?她只為了回家,又怎麼會跟這裡的人有情愛糾葛?
薛瑾哭笑不得,難道一直以來,高大牛想做逃兵,都是因為怕她和靳軍醫走得太近嗎?
高大牛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家,窮鄉僻壤的,不會有人告官的。回家以後,我都聽你的,跟你學認字也行,學醫也行,學廚藝也行……”
薛瑾心中酸澀,喃聲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眼中含淚:“那伙伕營的兄弟呢?你就不管了嗎?”
她想,如果老老實實地在軍營待夠五年,回了小水村,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她陪在他身邊,引導他,激勵他,或許他就會種田種出名堂呢。當個地主,在村裡也勉強算得上是男神吧。可是,為什麼偏偏要走這一步呢?
高大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卻鄭重地說道:“我對不起他們。荷花,除了這件事,以後,我都聽你的。”
薛瑾“哈”了一聲,滿是嘲諷:“我只要你做這件事,我不求你學醫,不求你上戰場殺敵,我只求你回去!”
高大牛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坐穩了!”
薛瑾定了定道:“往回吧,還來得及,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人,總要有點勇氣。”她向來欺軟怕硬,膽小怯懦,可她有自己劃下的底線。她咬牙說道:“停下!你不回去,我一個人回去!”
高大牛緊緊攥著馬鞭,不肯開口。
“如果不停,我就跳下去。”她覺得很倦,前所未有的疲憊。她能夠接受他甘於平凡,卻不願接受他冷血怯懦至斯。
高大牛告訴自己,荷花膽子小,一向聽他的。他只要態度強硬些,她會跟著他的。他這是為了將來做打算。
薛瑾愈加失望,咬緊牙關,閉上眼睛就往下跳。既然事情由她而起,那就由她結束吧。
她從飛馳的馬車上縱身跳下,小腿、膝蓋都受了傷。可是身體的疼痛又怎及得上心理?她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從一開始,她就找錯了方向。
高大牛怔了一怔,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勒緊韁繩,躍下馬車。他快步跑到她身邊,手足無措:“荷花,我……我該死,我……”他笨嘴笨舌,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可他心裡敞亮,知道她在生他的氣,她很失望。
薛瑾推開他,輕聲說道:“我不求你做男神,只求你把自己當個男人。”男人可以不頂天立地,但至少要無愧於心。
“荷花,我……”驚惶攥緊了高大牛的心。他覺得他要永遠地失去她了,明明她離他那麼近,他卻碰觸不到。他茫然無措:“荷花……”他只是想帶她走,離開戰爭,離開鮮血,回到平靜的、屬於他們的小水村。他做錯了嗎?
薛瑾一步一步往燕回山的方向走,回去,請求原諒,還來得及吧。這世上應該會給人悔過的機會把?
高大牛站在原地,呆愣愣的:“荷花,我,我們回去會死的,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薛瑾停下腳步,心如刀絞,她強忍著眼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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