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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閨女又欺負甄寶瓊,遂伸手揉了揉閨女的臉頰。對著這張臉,徐氏心都軟了。畢竟是親生的閨女,她哪有不疼愛的道理?這些年她待甄寶瓊視如己出,這閨女年紀小小的,自然不懂,覺得自個兒疼愛姐姐多過她。若是旁人再亂嚼舌根,那閨女越發是不喜長姐了。
徐氏道:“平日裡不是不喜歡姐姐嗎?也不愛功課。阿璐,你告訴孃親怎麼回事,好不好?”
弟弟咿咿呀呀叫了起來,徐氏沒伸手去抱,只繼續看著閨女。
閨女總歸是同孃親近些,可在甄寶璐的記憶裡,她最喜歡親近爹爹。因為爹爹是最疼她的。至於孃親,她哪有不想親近的道理?只是看著孃親疼姐姐,每回都將姐姐放在頭一位,她難免心中發澀。
眼下看著孃親玉蕊嬌花般的容顏,甄寶璐忽然想起,她孃親病逝前,那形如枯槁、面目犁黑的樣子……
後來孃親閉上了眼睛。那是她頭一回靠在姐姐的懷裡,兩人的眼睛哭得腫成核桃樣兒。
甄寶璐垂了垂眼,靜靜看著自個兒衣襬出的精緻繡紋,小聲說道:“原先阿璐不肯親近姐姐,是擔心姐姐將孃親搶走了。只是,只是前幾日阿璐做了一個夢,夢見阿璐身邊沒有爹孃,只有姐姐,姐姐待阿璐很好……”
豈止是很好。為了照顧她和兩個弟弟,姐姐的親事都一拖再拖,要不然,有安國公府這座靠山,她姐姐何愁尋不到好夫君?好在,最後她姐姐嫁得不錯。
徐氏只當是閨女做了夢,到底是小姑娘,心中害怕,便將夢境同現實聯絡在一起。徐氏覺著自個兒沒盡好當孃親的責任,遠不及夫君對女兒的信任,竟懷疑起女兒來了。
當真是糊塗了,徐氏輕輕撫著女兒的臉頰,柔聲問道:“那阿璐還擔心姐姐搶走孃親嗎?”
甄寶璐搖了搖頭,而後才捏了一下弟弟的小腳丫,聲音甜濡道:“不擔心了。”
母女二人說著話,甄如松便進來了。
今兒是甄如松的休沐日,穿得也家常些,俊美沉穩的男子著一襲寶藍底菖菖蒲紋杭綢直裰,看到妻兒,越發是眉目含笑,芝蘭玉樹。
甄如松走到榻邊,順手將寶貝閨女抱了起來,道:“我就說咱們阿璐最懂事了。”眉宇間滿是與有榮焉之感。
顯然是聽到妻女的對話了。
甄寶璐歪著腦袋笑,她曉得爹爹疼她,便是她闖了天大的禍,爹爹都能替她找出藉口來。
徐氏見慣了夫君疼女兒疼得沒有章法的模樣,正要念叨幾句呢,便聽得躺在榻邊原是咿咿呀呀的小傢伙,竟啼哭了起來。
小傢伙哭鬧還能有什麼事兒?不是餓了就是尿了。
徐氏如此艱難才得這倆兒子,自然凡事都親力親為。徐氏含笑唸叨道:“就屬這當弟弟的最嬌氣,哭哭鬧鬧的,和阿璐小時候一樣。”
倆小傢伙都由祖父起了名,先出生的叫尚哥兒,後出生的叫榮哥兒,目下哭鬧的便是小一些的榮哥兒。
她哪有?甄寶璐不滿的癟癟嘴。
不過……看到目下小小一隻的榮哥兒,甄寶璐幾乎可以想象到那愛跟在她身後圓潤潤的胖墩子模樣。
徐氏解開小傢伙的尿布瞧了瞧,倒是乾乾淨淨的,想來是餓了,當即便將兒子抱到懷裡,準備解衣裳餵奶。
有的吃了,小傢伙便吭哧哼哧很是著急,徐氏看了只覺得可愛又好笑,便忍不住捏了捏小傢伙的嫩臉蛋。待她抬眼,看到自家夫君望著自己的眼神,登時一愣,而後才耳根子一燙,故作淡然的垂了垂眼。
若甄寶璐是個八歲的小姑娘,自然不明白她孃親的嬌羞。可她上輩子雖未嫁人,卻也有些明白的,當即便識相道:“阿璐去瞧瞧薛家表哥走了沒。”
說著便從自家爹爹的腿上下來,眉眼彎彎的叫上香桃去找甄寶瓊。
甄寶璐到霖鈴居的時候,那位安國公府的薛家表哥已經走了。
甄寶瓊還擔心著妹妹不來了呢,這會兒見著她來了,忙吩咐丫鬟將妹妹迎了進去,又命葛嬤嬤準備瓜果糕點,很是周到。
“……今兒表哥來得突然,害得妹妹久等了,是姐姐的不是。”甄寶瓊小心翼翼道,生怕妹妹生氣了。
她這姐姐從來都是這樣,脾氣好,性子溫溫和和的。上輩子她就是見不慣她在孃親身邊乖巧的模樣。可爹孃出事之後,她才發現這位性子柔弱的姐姐,竟是這般的強韌。
甄寶璐道:“沒事,我正好去瞧了弟弟。”說著便打量起甄寶瓊的閨房來。
甄寶瓊是長房嫡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