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頁)
“小二,你這椅子都缺了一條腿,這可怎麼坐人?”
白朮聽了聲響回頭看,正巧看見一青衣侍衛拎了一張破爛方椅質問店小二——因為在黑河村的遭遇將白朮的可承受力一下拉高到了正無窮,於是這會兒來到這麼個屋頂結實不漏雨的地方,白朮可以說是已經相當滿意,牛銀花也是一副“這好房子是我們這樣的人能住得起的麼”誠惶誠恐的模樣,卻沒想到的是,那群青衣侍衛卻率先嫌棄了起來,嫌棄客棧裡的設施陳舊。
店小二也是個有眼力的人,一看這群人雖做普通打扮但是光氣勢就可判斷來頭不小,頓時認了慫,賠著笑臉不敢說話——
一陣尷尬,周圍的食客也有一些停止了談話,轉過頭來興致勃勃準備圍觀奇葩——那場面,哪怕是在黑河村被人拖著走過摁著腦袋往豬籠裝過的白朮都覺得臉紅。
最後還好是紀雲跳出來解了圍。
“再他娘窮抱怨,就都給老子睡馬廄去。”紀雲看也不看,一巴掌甩在距離他最近的那個青衣侍衛背上笑罵道,“再往西七百里過了鳳縣,才見棧道,過了那條棧道才有國野之道,到時候自然有驛館將你們這些少爺好生供著,現在誰也不許抱怨。”
那店小二一聽提到了“國道”,更是猜到這夥人是什麼官家人,下意識地往先前君長知離開的方向瞅了一眼,似乎挺想八卦剛才那位率先走的是皇城裡來的哪位大爺。
白朮一路上聽紀雲說了不少段子,所以對於這些青衣侍衛們的表現倒是也不驚訝——
和明朝的那群錦衣衛待遇幾乎如出一轍,在大商國,這群青衣侍衛在皇城裡同樣是那群總被恨得牙癢癢的一夥人。
雖知許多人將自己暗地裡病詬為鷹犬走狗,表面上他們卻足夠了風光蠻橫慣了的,這夥人腰間戴著的刻著各自名字的精緻腰牌,恐怕是皇帝的御賜金牌之外,在大內禁宮之中行走通行率最高的腰牌;平日裡,若有什麼福利,皇帝當然也是想到他們這群身邊的人——所以事實上錦衣衛很少被派出去出遠差,都是一群被好吃好喝供著的精英人士……
他們這些人表面上挺風光以至於下面總有那麼一些不怕死又酸不溜丟的文官時不時就想來參他們一本,給他們扣上個“皇家蛀蟲”的大帽子,但是歷任的皇帝只要是清醒的,對於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鬧大了兜不住,也就是一句“他們有他們的苦處”便打發了去。
皇帝其實說的也是實話。
這夥人習慣了在皇城裡橫著走,一般人的話他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實際上,他們吃過的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御前行走,誰不是把自己的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有時候說不要,那就是隨時準備不要了的。
錦衣衛的內部卻是組織森嚴、戒律嚴明,辦起事來也確實雷厲風行很少弄砸。
於是這會兒正指揮使不在,副使的話還是要聽一聽的——這會兒眾人聽到紀雲雖是笑罵,語氣之中有多少認真居然一時間也難以分辨,索性在面面相覷後一擁而上鬧哄哄地從店小二的手中搶過了門牌自由分配房間,分配房間之後,也不知道是哪個膽子大的又開始起鬨,好不容易離開了饑荒受災中心,又是山高皇帝遠,他們似乎料定了紀雲不會管他們那麼多,於是在點了一些小菜之後,還要了幾罈好酒,出手那是相當大方。
紀雲在後面看著他們鬧哄哄勾肩搭背地拱成一團,微微眯起眼,等著負責埋單的那侍衛將銀子都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上,這才抬起腳踹了他屁股一腳,罵道:“當著老子的面敢喝酒,膽兒肥得能流油了你們。”
那侍衛捂著屁股揉了揉,嬉皮笑臉道:“哎喲,紀哥兒,您千萬別跟老大說,他知道了非扒了我們一層皮不可!”
一群青衣侍衛都是半大年輕小夥,御前行走最會的偏生就是察言觀色,見紀雲這會才開口知道他無心關鍵,立刻湊一堆傻逼兮兮地笑著賣蠢。
紀雲不說話,瞪了他一眼將一塊房牌抓過來塞進白朮手裡,自己也拿了一塊,那群侍衛見他似乎象徵性發作完畢,象群鬧騰的猴子似的轟隆隆一大群往樓梯碾壓——白朮牽著牛銀花,因為人小腿短一時間居然還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步子,急急忙忙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想要跟上,卻在這時候被紀雲一把拽住。
白朮莫名回過頭,卻見紀雲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門外,那放在板車上的幾十件包袱——每一件倒是都包得整整齊齊,像是經過特殊訓練。
不過……
這跟白朮有個毛關係。
她渾身上下唯一的行李就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