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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還沒回來呢……我剛吹的哨,從外頭往回趕怕是也要一點時間。”
五叔去看紀雲,紀雲掃了他一眼,也跟著點點頭,咳嗽了兩聲,吐了含著血沫子的唾液然後補充了句:“部署圖我親自畫的,沒漏洞,他們中間肯定有人要遇見北鎮王。”
“嗯,”五叔應了聲,想了想又說,“我倒是私底下希望不是他們碰見北鎮王,老七是個認死理的,若是遇見了,怕是要麻煩。”
白朮沉默地點點頭,其實壓根不敢去搭這話茬。
好在這時候,其他的錦衣衛也陸續趕到,均是圍了上來,看見白朮和紀雲均是受了傷,身邊雪地上都是血,面面相覷不敢說話——最後還是白朮,舔了舔乾裂的下唇,沙啞著嗓音說:“北鎮王跑了,我沒攔住他……這事兒辦砸了。”
雖然大家心底都是猜到了這個結局。
然後被白朮直白地說出來,他們反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錦衣衛很少辦砸事兒,哪怕是辦砸了也會想辦法彌補,否則恐怕就是難以饒恕的大錯……
而石林地形錯綜複雜,北鎮王一旦進入,別說他找不找得到出來的路,哪怕是錦衣衛現在立刻跟上去都不一定能找著他——所以這事兒基本可以說是沒有彌補的方案,要麼守在石林外頭瞎貓似的等北鎮王自己走出要,要麼他們就只能燒高香祈禱這王爺死在林子裡頭。
但是看不見屍體,誰都不能踏實。
“二十八,”十五問,“你刀呢?”
“北鎮王拿走了。”白朮說,“我傷了他的右臂,他右邊手臂應當是廢了,但是我刀也沒能拿回來。”
十五閉上嘴不說話了。
都說錦衣衛,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如今算是當真應了這句話,北鎮王帶著白朮的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可不就像是如今的錦衣衛眾人一般,一顆腦袋懸在半空,也不知道最終是能安穩地長在脖子上,還是倒黴地人頭落地。
一時間,大夥兒均是沒了主意,紀雲這個樣子是沒辦法再騎馬回去的,十五和十六在一旁砍樹弄了個簡易的擔架,對醫術這塊比較拿手的十二蹲在紀雲身邊,小聲地跟他說話詢問問題,剩下的一群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良久,不知道誰在人群裡問了一句:“七叔和二十一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大家看向自己身邊的人,看來看去果不其然沒看見這兩位——此時,也終於算是明白過來,他們分散之後的防鎖線沒出問題,若是在場的誰都沒有遇見北鎮王,那麼很有可能便是此時此刻不在場的人遇見他了。
這麼一琢磨,眾人說不準是心存僥倖還是怎麼的,突然覺得希望沒完全破滅,皆是巴望著二十一和七叔能成功攔下北鎮王,帶著他的人頭回來——在場的唯獨是五叔臉色不怎麼好看,他打了聲口哨,沒等一會兒便看見從林子裡出現了他的坐騎,五叔跳上馬,拉了拉韁繩壓低聲音道:“我去找老七他們。”
“……”
白朮抬著頭看著五叔騎在馬背上,明明就是三十五六歲的光景,她卻在他的頭上看見了幾縷白髮,想到這位前輩平日裡少言寡語,行為木訥,這會兒卻難得說要主動出去尋找同伴,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就揪心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人群最外面的十三哎呀了一聲。
眾人皆是一愣,然後齊刷刷地回過頭去——
二十一是最後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傷,身上的侍衛服都被血染紅了,這血被寒風吹成了深褐色,只見他雙目赤紅,手裡死死地抓著一個被布袋子包裹著的東西——深一步淺一步地踩著雪回到錦衣衛的身邊,這平日裡總是樂呵呵的錦衣衛大廚如今臉上變得面無表情,他將那用侍衛服包裹的東西往雪地裡一扔,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遇見北鎮王,往我們那條路跑的……哦對了,老七沒了,換下他一條原本就受傷的胳膊。”
圍繞在紀雲身邊的其餘二十多名錦衣衛都忽然安靜下來。
白朮心裡頭一涼,然後就下意識地幹了一件大家都沒敢幹的事兒——抬頭去看這會兒坐在馬背上,還沒來得及走遠的五叔。
他背對著眾人,一言不發,但是白朮知道二十一的話他肯定聽見了。
而此時此刻,二十一抬起頭,看著他屹立在不遠處的背影,那雙原本就怒目赤紅的雙瞳忽然便變得簡直如同染了血般——一眨眼,一大滴液體就流了下來,那大約是滾燙的淚水將他臉上的泥巴、雪以及血痂的混合物衝出一條溝壑,他握緊了拳,一掃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