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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叫天德帝“萬歲爺”而不是“皇上”。
這裡面又有一點兒講究。
通常情況下,那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侍衛或者後宮女人,才會稍顯得親密地稱呼他一聲“爺”,而普通的文武百官,更多就是規規矩矩地叫一聲“皇上”——這會兒用女子的聲音皇上那麼一聲尾音稍稍往下調的“萬歲爺”,既顯得柔弱又顯得卑微,這古代的男子都有點兒大男人注意的尿性,皇帝是九五之尊自然將這點尿性發揮到了最極致,於是,陸雙這麼一跪,反倒是將天德帝那緊緊鎖住的眉頭給跪得鬆了開來。
“你先起來說話,”天德帝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威嚴,之中隱約又能聽出一絲溫和,“這蝴蝶來多少,又不是雙兒你能說得算的,若是你說來幾隻就來幾隻,那恐怕其中反倒是有了貓膩。”
得,對應著一聲“萬歲爺”,這會兒“陸雙”也變成“雙兒”了。
這古代女子打從生下來幾乎都被這些用詞規矩束縛著,她們哪裡會不明白這些個其中的微妙,於是這會兒那些個躲在柱子後面的其他宮女紛紛瞪大了眼,彷彿難以置信一般地死死地瞪著那趴跪在地上的那抹纖細身影,見她動作緩慢,柔柔弱弱地站起來,捏著帕子垂頭站到一邊——期間,天德帝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眾宮女知道,這是要壞菜了。
本來還有點兒幸災樂禍這陸雙弄巧成拙鬧出這麼一出,於是在躲避蝴蝶的時候演戲也經不住稍微用力了點就好像進來的不是蝴蝶是一群噴著火的哥斯拉似的,然而這會兒,陸雙不僅沒被怪罪下來,反倒還順手上演了一場“知書達理、我見猶憐”的戲碼。
她們這些演戲時候用力過頭的,指不定還要被皇帝當成一群小題大做的瘋婆子。
從白朮的方向看去,分明可以看見那孫銀鈴臉上表情看上去簡直要咬碎一口銀牙,卻又忽地笑了,換上了個歉意的微笑,從後面靠近陸雙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問她:“雙雙,沒事吧?”
陸雙回過頭,衝著忽然冒出來的孫銀鈴飛快地展顏一笑——白朮默默地給她在心底配了音:沒死呢。
這會兒正看熱鬧看得歡快,冷不丁從後面忽然天降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後腦勺上,白朮“唉”了一聲,回過頭卻發現頂頭上司正瞪著自己一副隨時準備抽筋扒皮喝血的模樣,白朮愣了愣這才想起昨天她打得那些包票,想了想她確確實實看見孫銀鈴在陸雙的方子材料上動了手腳,於是想也不想,咧嘴一笑道:“恭喜皇上,陸姑娘果然心思聰慧,尋常小計量,居然就這樣被她識破。”
孟樓哼了一聲:“怕的不是她心思聰慧,是某些人蠢笨如牛。”
白朮:“……”
兩人湊一塊嘀嘀咕咕半天,討論了一會兒這到底怎麼回事,最後得出個結論:果然出宮去打探一下那個董霓佳的下落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事情從她那起,解鈴還須繫鈴人。
此時此刻鬧了這麼個亂子,最後一批宮女的殿選索性草草結束,天德帝又隨便留下了幾個姑娘的牌子,那後面的丹青鼎爐,卻再也沒有被掀開哪怕是一個——眼下一群姑娘眼瞧著已經有了去處,留了牌子沒點丹青的就等著內務府將她們分配到各處,結果一群人還沒來得及退下,又被天德帝叫住了,男人的思想比較難以理解,他這麼叫了一聲,原來是將孫銀鈴親點放到了陸雙的身邊。
理由是見她們感情好,好做個伴。
陸雙拍了拍此時跟她交疊在一起的孫銀鈴的手,規規矩矩地謝了恩。
反倒是孫銀鈴那笑裡簡直含著淚。
同為女人,曾經自己也有過姐妹,其實白朮完全能理解她的想法——就好像當初她妹高考失利就考上一個普通學校時候,她在看著自家親妹妹哭得梨花帶雨活在地獄似的模樣,跟著難過著急的同時,心裡多少也有點小爽是一個道理,並不是說她孫銀鈴就跟陸雙真的沒有姐妹情了,事實上,姐妹情是有的,恐怕還真的很深。
只不過兩姐妹一起入宮,孫銀鈴本身還屬於性子開朗比較討人喜歡的那一個,再加上雖然兩人因為從小一塊兒長大長相氣質都比較接近,但是嚴肅地來說,孫銀鈴還是比陸雙長得好看,而且她家裡祖上也有那麼個規規矩矩當官的,按理說,她的結局本來應該肯定比陸雙好……孫銀鈴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是知道這事兒的,所以入了宮,面對與她料想的完全不同的情況,她這才忽然慌了神,有了後面那個似有似無的豬隊友行為,以及企圖破壞陸雙的染香方子的戲碼。
結果現在她已經做了她自己都覺得對不起陸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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