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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之前,大澡堂的木門又“啪”地一下拍在她的臉上。
將懷中的飛魚服小心翼翼地放在這澡堂子的長塌子上,白朮低下頭,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腰間的象牙牌,將她取下,放在那疊得整整齊齊的飛魚服上——當兩樣東西就這樣被看似隨意地擺在一塊兒時,站在長塌前,白朮的心忽然開始狂跳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得不那麼順暢了。
……
她恍恍惚惚地發現,她居然真的等來了這一天——
帶著牛銀花脫離黑河村,一路顛簸來到皇城,見著了皇上,透過測試,蹲過房頂,受過重傷。
她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連日裡來因為背部的傷,只能含蓄地用溼毛巾擦擦身的白朮徹徹底底地將自己清洗了一遍,當她神清氣爽地從溫泉池中走出,捧起放在塌子上的飛魚服時,她像個痴漢似的將那身青織金妝花飛魚絹貼在臉上嗅了嗅,感覺那繡工極為精緻的飛魚朴子在她的臉上壓下一點點凹下的紅痕,她眨眨眼,這才一把拉開身上的浴巾,開始一件件的將那飛魚服往身上套。
然後是等待頭髮微幹,仔仔細細地挽起頭髮,平日裡那亂七八糟的頭髮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將整張乾淨清秀的臉龐露了出來——當白朮正跟一小撮腦門上不服管教的劉海戰鬥時,門外,紀雲呯呯地開始砸門,忍無可忍似的說:“好了沒?洗個澡那麼久,比女人還磨蹭。”
白朮這才放棄了跟那撮有呆毛嫌疑的劉海繼續鬥爭。
拿過黑色璞頭,端端正正地戴在腦袋上。
隨後便拉開了澡堂的門,昂首挺胸地邁過門檻,出現在紀雲的面前——後者先是安靜了幾秒,從頭到尾地將她看了一遍,最後評價:“你現在穿著這一身往那戲班子隊伍裡一站,保準沒人能發現他們中間多出一個異類來。”
“……”
這是變相在罵她穿著飛魚服像唱戲的?
王八羔子。
白朮翻著白眼,跟在紀雲屁股後面來到都尉府祠堂,當她一腳踏入祠堂,這才嚇尿了的發現近日錦衣衛不算她之外二十七名兄弟外加八門手藝師父全部到齊,個個身著整齊飛魚服,腰佩一把繡春刀,聽見她走來的聲音,他們齊刷刷地抓過頭。
那一刻白朮聽見了“呯呯”的心跳聲,陽光從她的身後傾灑而下,祠堂之內,那麼多雙眼睛都帶著笑意瞅著她,一張張她花了幾個月逐一熟悉的臉,每一張臉都能跟他們的編號、特長、性格一一對上號。
白朮站在原地,像是覺得自己的腳下忽然生了根。
她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會忘記這一刻。
……
片刻的相互瞪視之中,人群裡二十一沒個正經的聲音響起:“喲呵,唱戲的!”
白朮:“……”
王八羔子他弟!
站在門口,白朮的目光掃視,路過曲朝歌的時候,她看見對方雖然滿臉嚴肅眼中卻隱隱約約可見笑意,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對的那一秒,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看見了對方微微頷首示意。
當今都尉府指揮使雲崢坐在隊伍的正中央,在他的身後,是擺放著歷代錦衣衛兄弟牌位的大桌案,一眼望去,只看見燭火繚繞,錦衣衛存在不過幾十年,那臺子上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擺放瞭如此多的牌位。
“過來,給前輩們上柱香。”
雲崢衝著白朮招招手,又轉過身,從身後的案臺上,抽出三炷香,傻愣在門口的白朮這才跌跌撞撞地來了,接過香,小心翼翼地在那燭臺上點燃——在她滿頭大汗地等待著今日覺得特別難以燃燒的香點燃時,她聽見雲崢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二十四衛,錦衣為首。燒過這柱香,穿上飛魚服,佩戴上刻著你的名字的繡春刀,從此,你就是錦衣衛的人了。”
此時,白朮手中的香“嗤”地一聲竄起一束火光。
她將香從燭臺上拿開,輕輕甩了甩,將明火甩滅,而後後退幾步,面朝那巨大的供臺,微微抬起下顎目光從被放置在最高處的初代錦衣衛指揮使牌位上掃過,隨後,恭恭敬敬地在冰涼的地面上跪了下來。
雲崢垂下眼,見她跪好了,這才繼續道:“跟著我念——天降大任,皇權欽賜。”
“天、天降大任,皇權……欽賜。”
“——不離棄,不背叛,不負使命,盡忠職守,耳不聞朝廷是非,眼之不畏雷。”
“不離棄,不背叛,不負使命,盡忠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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