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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雲崢顯得特別從容,他甚至看上去像是鬆了一口氣,稍稍坐直了身體:“皇上所言甚是,是卑職教管無方。”
“儀鸞司,錦衣衛,天子顏面,朕平日就是太縱容你們這些鷹犬之輩,讓你們得意忘形,如今卻反而因為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失了顏面——雲崢,上一任指揮使將這個位置傳與你時,有沒有告訴過你,遇見這種情況,你該當如何?”
“回皇上的話,前輩說了,錦衣衛第一要務便是保全天家顏面,誓死效忠,如辱沒本職,當罰。”
“怎麼罰?”
雲崢頓了頓,片刻後,在一片鴉雀無聲的都尉府院內,響起他淡然的聲音道:“先杖八十,而後革職。”
白朮震驚地瞪著雲崢。
不僅僅是她,這會兒整個都尉府上上下下在職的剩下二十七名錦衣衛都瞪著他。
良久,卻聽見天德帝似乎滿意地“嗯”了聲,而後緩緩道:“念你任職以來,向來敬忠職守,革職可免,先扣俸祿半年,留置觀察三月,杖六十——”
說到這兒,皇帝話語一頓。
緊張的氣氛當中,白朮忽然隱約預感到一絲不妙。
不過其然,下一秒,便聽見天德帝道——
“二十八,你來。”
☆、第六十五章
白朮:“皇上;卑職……”
白朮的話剛說一半就被紀雲拎著領子抓了回來,只見這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錦衣衛副指揮使這會兒面色看上去異常沉重,他微微蹙眉道:“皇上;二十八剛剛正式在祠堂掛了牌;對於這刑具牢獄之事瞭解並不多;平日裡也還是看咱們師兄弟動手,這眼下忽然讓她……我看還是——”
“無礙;凡事總有第一次,”天德帝淡淡道;隨即又在龍鑾上坐下;接過薛公公手中的茶水;“且先打著瞧吧。”
白朮:“……”
打著瞧。
這玩意還能邊打邊瞧?打壞了還能退貨回去給咱們老大重新捏個暫新的屁股?
正鬱悶之間,又聽見天德帝繼續道:“做錯事總要受些教訓才是,這些年朕也是對你們疏於管教太放縱了,打完了,雲崢且停職降與同知同級,你們怎麼叫的來著?……哦對了,副指揮使,至於指揮使的位置,先從薛公公那邊調個人過來且擔當著——”
皇帝一席話,說得在場二十八名錦衣衛人人面色一變,就連之前顯得十分淡然的雲崢也不例外地睫毛輕顫了下,而後抬起頭,極富深意地掃了一眼在場其餘錦衣衛,只是這麼一眼,愣是將大夥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念頭都給看回了肚子裡。
錦衣衛身為上十二衛之首,平日裡風光無限,自然宿敵也多,因為有些職權重合所以同行是仇人的大理寺且放在一旁不說,剩下與他們最不對付的,就是由薛公公一手遮天的內務府,這地方什麼都管一點,官兒倒是一般大小,但是職權卻是大了去了,平日裡薛公公因為那些個蠅頭小利沒少給錦衣衛查案使絆子,皇帝未必不知道,但是這會兒卻要安插薛公公的人進都尉府……
他怎麼不把龍椅也讓一半給這個老太監坐一坐算了?
不就是別了朵菊花跟他說句話麼,用得著一副十八是把他的菊花摘下來別頭上那麼深仇大恨?
白朮胸口慪著一股氣,卻不得不聽從天德帝的話吭哧吭哧地跟著另外一個被隨手點名的倒黴蛋二十一一塊兒到詔獄去取廷杖揍自家老大的屁股,二十一也是愁眉苦臉的,兩人進了那陰氣森森的詔獄,二十一還壓低聲音嘟囔了句“他孃的還不如打我呢也不知道老大那腿能不能受得了”,一句話說得白朮頓時心中五味陳雜,只覺得那天德帝更加惹人討厭了。
又想到雲崢老大狼狽地趴在那審犯人用發藤條椅上遭那罪,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朮蹲在詔獄的門口等,沒等一會兒二十一便拖著兩根沉甸甸的廷杖回來了,錦衣衛詔獄的廷杖都是灌了鐵漿的,各個都沉手得很,一杖走下去普通沒練過的人被打得脊椎斷裂也不是沒有,白朮皺皺眉,將其中的一廷杖拿起來——在二十一一把將詔獄扛起來時,她卻是輕而易舉地用一隻手就舉了起來,實在是輕鬆得很。
旁邊的二十一被她這隨手一拎,便拎稻草似的將這死沉死沉的廷杖拎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怔愣片刻這才想起這二十八力大如牛,一想著他們這樣的普通人的一杖子下去都且覺得老大要承受不住,這白朮若是用了平日裡的力量還不跟他們像是用了吃奶得勁兒似的使勁往下揍沒二般區別?更何況,更何況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