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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料到了長安就十分昂貴。一點點就需要許多金子去買。
鄧蟬將昂貴的香料不要錢似得燒,弄得室內烏煙瘴氣,梁縈進去忍不住就咳嗽了好幾聲。
不管什麼都是物極則反,哪怕薰香,薰香味道太重了,反而讓人受不了。
“阿蟬?”梁縈招呼人去將窗欞前的竹簾捲起來,好讓室內通通風。她瞧見鄧蟬坐在茵席上,面前擺放著一隻博山爐,博山爐上頭的蓋子丟在一邊,鄧蟬正向裡頭新增香料。
“好了,室內氣味太濃了。”梁縈走過去,按住她的手。
鄧蟬抬起眼來,默默的將手裡的香料撒到一邊。
那些香料被她撒了一地,侍女們連忙過來收拾,將地面收拾乾淨之後,侍女們退了出去,將門合上。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最終梁縈開口了,“那件事我知道了,你若是真的不想入宮,也是有辦法的。”
鄧蟬聞言,面上露出一絲苦笑來,“女子出嫁,原本都是父親定的。況且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再沒有半點更改的餘地。”
“難道你就心甘情願?”梁縈壓低聲量,“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梁姊,這事我也想過了。”鄧蟬紅了眼睛,過了一會,淚珠滾下來。她哭了一會,自己拿帕子將臉上擦乾淨,除了眼睛微紅之外,已和平常並無任何區別。
“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人,長安裡的那些子弟挑出來沒有一個是沒有毛病的。而且說不定還要受婆母刁難,既然如此不如入宮。”鄧蟬說著,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
“你真的這麼想?”梁縈幾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你可知那裡是個甚麼地方?”她已經想不通鄧蟬到底是在想甚麼了,“後宮的嬪御,不好做,尤其皇后好妒,鄭夫人和她弟弟的事,你總算聽過吧?何況以色侍人,終究不好。”
“……”鄧蟬閉上眼,過了好一會開口,“我已下定決心了,中宮之事,我也聽說了。眼下中宮失寵,皇太后已經入住長信殿,中宮若是想要動手腳,也要看皇太后同不同意。”
曹家沒有了太皇太后,如同沒了一條胳膊。曹皇后在椒房殿支撐,可是真的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劉偃可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皇帝,祖宗的那些家法,他要是遵守,那也遵守了。但是一旦不想遵守了,簡直能打的一塌糊塗。
梁縈抬頭,“你當真想好了?”
劉偃作為一個皇帝,其天職而言,就眼下的作為,絕對稱職。但是作為一個男人,花心好色那簡直不用說了。
“比起嫁人,然後侍奉舅姑,生兒育女平淡過此一生,不如入宮一搏。”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明亮。
“……”梁縈啞然,“那方才你為何燒那麼多的薰香?”
若是真的想要入宮,自然是會高高興興,而不是躲在房間裡頭薰香,那麼多的博山爐,哪裡用的上,分明還是心裡太難受,才會如此。
鄧蟬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她才鬆下緊繃的脊樑,“這事,阿姊你不會明白的。”
“嫁與平常人家,相夫教子侍奉舅姑,就這麼一生過去了,可是未央宮中說不定能有我要得呢?”
梁縈一直到了出了鄧蟬家的門,也想不明白,鄧蟬這一句‘不明白’到底是甚麼意思。入宮之後,級別高一級簡直能將人弄的死去活來。而且臉蛋漂亮了沒有太大的用處,長樂未央兩宮,貌美的宮人不計其數,要讓那位帝王格外寵愛,在容貌之外還要下別的功夫。
不管怎麼看,這條路都不好走。
但是鄧蟬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使知道劉偃並不是一個良人,也決心走這一條帶著刺人荊條的路。
梁縈站在那裡過了許久,都沒有上車。旁邊的侍女見狀,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在旁出聲,“夫人?”
“哦,上車吧。”梁縈反應過來,她提起長衣的下襬,踏上了蹋石,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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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後,鄧家人將鄧蟬送入了宮中。初封是少使,算是最末一等,但是皇帝對母親孃家的這個堂侄女頗為照顧,入宮沒有多久,就常常召她侍寢,寵愛非常,才沒多久,就一路提拔到了美人。
漢室的嬪御稱號用的都還是秦的那一套,皇后以下,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少使。
鄧蟬入宮的時候是最末一等的少使,但是眨眼的功夫就是美人了。提拔的速度簡直比當年的鄭夫人還要快。
椒房殿中又是一片的兵荒馬連,曹皇后抓起席上的一個隱囊,狠狠的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