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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細碎的陽光落進他的眼眸中。
梁縈噗嗤笑了一聲,點點頭。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梁縈聽到這一句,有些好笑的回過頭來看著他,“這句不是說同袍之誼的麼?”
“眼下也是一樣的。”鄧不疑道,他說著就湊過來,“難不成還非得用本意不成?”
梁縈差點笑出聲來,這倒真的不用。
“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多年之後 :
昔我往昔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時光總是不會一層不變的,長安這種地方更是如此,朝廷之上風雲變幻,有時候還是一家人炙手可熱,可是下一刻也很有可能就會被治罪,甚至罪及三族。這樣的事在長安實在是太多。
先帝時候,曾經向陛下進言削藩的那位帝師就是被問罪,最後被腰斬在東市,近了的來說,也有削弱封王,結果被族九族的大臣。說起來這些人在得意的時候哪個不是威風凜凜呢,結果最後是那麼一個結局。
諸王們前些年被皇帝收拾掉了一大批,先是推恩令,讓諸王兒子們除去嫡長子之外,所有的兒子都從父親的封國之中獲得封地,這一招下來,就算是封王和王太子們不想,也架不住那些王子們不愛。
頓時好幾個封國已經四分五裂。都說兄弟之間分家之後,來往也就少了。這話放在劉家子弟身上也適用。
雖然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在劉家人身上,別說同父異母,就算是同父同母遇上點事了,兄弟之間翻臉不認人也是有的。
宗正那裡為了宗室之中兄弟相爭的齷蹉事連續召了好幾個宗室子弟入長安。
這一回宗正又接到皇帝命令,前往江都國,召江都王入長安,這一回江都王犯的事有些重,前段日子有人告發江都王禽獸行,並且有謀反一事。
禽獸行和謀反,不管是哪一樣都是要命的事。一旦沾了,就算是諸侯王除了死也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雨勢越來越大,一輛車從門中馳出來,前往冠軍侯府上去。
“王主,雨勢甚大,還是改日吧?”車內的侍女苦口婆心的勸劉殊。
自從江都王禽獸行和謀反之事給告發出來之後,劉殊在家中的日子便不好過起來。甚至中牟侯已經令弟弟和妻子和離,趕在朝廷將江都王定罪之前,和江都王一系脫離干係。
華夏並不認為女子出嫁就完全是夫家人,甚至一旦孃家獲罪,出嫁了的女兒也不能逃脫,要一併治罪。所以也不怪夫家想著要和她脫離關係,畢竟謀反這個罪名實在是太重了,重到甚至能讓朝廷撤藩,將原來的封國改為朝廷直轄的郡。
劉殊對於兄長這件事,早就知道,當年她就曾經在其中為其打探訊息。一旦這件事抖出來,恐怕她也要被牽扯出來,謀反這種事,朝廷只會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她身為江都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又怎麼會躲得過。恐怕廷尉署的人早已經虎視眈眈。
“沒事。”劉殊搖搖頭,她咬牙,膝蓋上的手握緊,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爭取一二。至少不是為她自己,也是為了她那幾個侄子。
“但是主君那邊……”侍女說著就有些猶豫。最近主君和王主的關係越發緊張,尤其是這段時間主君的兄長還讓主君和王主和離,換了往日這件事恐怕就要鬧得江都王一系和中牟侯水火不容,但是眼下江都王自己都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來給自己的妹妹撐腰?
“他?”劉殊聽侍女說起單敬,唇邊苦笑一聲,“這會也顧不上他了。”
夫妻多年,到現在只不過是真正的相敬如賓,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其實算來也不是甚麼好事,主賓之間客客氣氣,可這哪裡是一體的夫妻應該有的樣子。
她當年對單敬看不上眼,後來又準備了好幾個良家子給單敬做妾侍。
原本對夫妻相處就不上心,到後來就真的漸行漸遠,看單敬自己的意思,其實也有和離保全家族的意思。
畢竟有個反王之妹的妻子,這不是甚麼好事。尤其單敬的身後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他還有那些妾侍生的兒子,還有家族。
見到劉殊已經下定決心,侍女也不好再說其他的話。她只能閉上嘴。
大雨之中,馬車前進有些困難,過了好一陣才到冠軍侯府,結果才以上門就吃了個閉門羹。
“大司馬難道不在麼?”劉殊從馬車中出來,腳才粘地,那邊侯府內的長吏就給她送來訊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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