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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驁。”鄧不疑手裡從陶罐裡抓出幾顆棋子來,他看了一眼弟弟。
鄧驁會意,他從席上起來就到居所外面去。
“哎?怎麼走了?”梁黯看見心中十分奇怪。
“有些話不好說出來讓他聽見,”鄧不疑覺得垂胡袖寬大,阻礙了動作,乾脆就將兩隻袖子全擼上去,露出兩條胳膊來。
梁黯看不慣鄧不疑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吧?”家族之中嫡庶有別,但是眼下鄧不疑已經成為建成侯,庶出的弟弟即使不是一個母親,但那也是兄弟。
“呵……”鄧不疑輕笑一聲,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此刻屋內的侍女已經退出到了外面,“若是你女弟要入宮,記得提醒她避開趙夫人和……鄧夫人。”他說到後面頓了頓,面色有些古怪。
梁黯聽到此言,大驚之下抬頭,他是小兒沒錯,不代表他傻。自從滿了七八歲,他就不能和以前那樣出入禁中。但鄧不疑這話裡的意思隱隱約約和近來丞相請立皇太子之事有牽扯。
他有些興奮,朝堂上的事,母親昌陽長公主不願意和他們多說。但是知道的少,不代表沒有好奇心。
“鄧夫人不是你的姑母麼?”梁黯興奮之餘有些吃驚,他這會也顧不得手談了,湊了過來壓低了嗓子,“你是不是從天子那裡聽到了甚麼?”
天子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鄧不疑的喜愛,若是透露了甚麼,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如此大事,陛下怎麼會隨便告知於外人?”鄧不疑冷笑幾聲,要是天子把皇太子的事都給他說了,那才是驚恐交加。
皇太子看似只是立個皇子,可是背後牽扯到不少的家族。鄧家和趙家,還有董家。這不僅僅是未央宮的北宮是否有主人的問題,甚至還能牽扯到椒房殿會不會換人。
皇后和皇太子,一個是國母,另外一個是國本所在。自從本朝開國,皇太子都是皇后所出,到今日從未有意外。
要是真的立太子之後,立太子生母為皇后。事情還要更多些。
鄧不疑想起這些事就覺得麻煩,姑母鄧夫人的用心他以前就聽了好幾回。甚至姑祖母還勸說鄧夫人不如求娶蔡陽長公主之女。
鄧不疑比劉偃還大那麼一點,張女瑩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劉偃已經和他說了這位鄉陵侯女的舉動。除非劉偃去習武,要不然兩個人真的有的打。
“那你是何意?”梁黯原本的好奇心被鄧不疑一巴掌全都扇了回來,坐在那裡氣呼呼的。
“……”鄧不疑覺得這位陰平侯世子實在是過於蠢笨,他都已經說的如此清楚還不明白?
“阿兄?”梁縈從帷幄後出來,就見到鄧不疑和梁黯兩人正在手談。她知道梁黯和鄧不疑兩人之間有些不對付,看到兩個竟然能夠好好的在一塊手談覺得十分稀奇。
“阿縈你來啦。”梁黯一回首對梁縈道。
“嗯。”梁縈在另外一張茵席上坐下,手臂靠著茵席上放置的錦几上。觀望戰局。
梁黯在手談上比鄧不疑差了那麼一點,鄧不疑下手完全不知道相讓為何物,棋枰之上殺的梁黯節節敗退。
公主府邸之中當然有名師教導梁黯手談,不過眼下還是讓他照著前人留下來的棋譜慢慢摸索。
梁黯瞧見鄧不疑手談完全不按照棋譜的那些套路來,一來就是孤軍直入橫衝直撞,把他弄了個措手不及。
孤軍直入在一定程度上犯了兵家大忌,手談和行軍佈陣有些相似。但是梁黯頭一回遇見他這樣的,手慌腳亂之下就失去了先機,最後被鄧不疑攻的潰不成軍。
梁縈在一邊看著梁黯輸了一盤,覺得自己這會最好還是別出聲了。
鄧不疑抬頭看了一眼梁縈,“會嗎?”
“在宮中曾經學過。”她在長樂宮不愛跑不愛跳,不是給外祖母唸書就是陪著外祖母下棋。這些不說精通,但是會還是會的。
“請。”鄧不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梁黯反應過來鄧不疑是嫌棄他棋藝不好,立刻一張臉就黑了下來。但是鄧不疑低頭收拾棋子連頭都沒抬,更別說注意到他的怒火了。
梁黯瞧著鄧不疑低頭收拾棋枰的模樣,就向自己憋足了力道一拳打出去,但是卻打空了。
他看了一眼妹妹,從枰上起來,給梁縈讓出地方。梁縈走了過去在枰上坐下,梁黯想起方才鄧不疑和他說的話,阿縈若是進宮,避開宮裡頭那兩位育有皇子的夫人。
梁黯一隻手支在漆几上,看著梁縈和鄧不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