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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龐大的蛇身,卷落著落地,失去了蛇頭,卻還在瘋狂的抽動,熱血蜂擁而出,落在何處,何處就是一地的灰敗氣息。
而那些毒蛇卻絲毫不曾畏懼,席捲而上,片刻的功夫,那巨大的蛇身就消失殆盡,只留下一地的黑紅枯萎。
嘶嘶之聲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任清鳳長鞭護著自個兒,像是一張密密大網,將身體護的密不透風,所有妄想衝進來的毒蛇,皆被絞殺了個乾淨。
一開始,毒蛇的屍首還能引起群蛇的分食的興致,可是隨著那倒下的毒蛇越來越多,群蛇的肚子全都吃得圓滾滾的,再沒有吃食的興趣,反而是那個不停舞動著鞭子的活物,更能引起它們的興致。
毒血染紅了長鞭,任清鳳的手臂越來越酸,只是她卻不敢半點遲疑,毒蛇如同密密麻麻的飛箭,不停的像她攻擊,細微的停頓,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多久,她只是週而復始的揮舞著長鞭,她的動作不再靈活,好幾次差點別毒液噴到。
累,她太累了,手中的鞭子越來越慢,毒蛇群似乎已經感覺到她的疲憊,前仆後繼,進攻的越發猛烈。
她想,或許今日她就要死了,死無全屍,被這些毒蛇分食,她其實不怕,只是這般窩囊的死法,卻是她不願的。
她恍惚之間想起了她的前生,從小就失去父母,被送到孤兒院中,誰知道那個院長卻是個人面獸心的,居然將收養的孤兒販賣到歐洲做人體器官養成器,她在被挖出心臟的前一天,終於成功逃跑,從此在外流浪,最終被組織中的前任軍師看重,經過最冷酷最無情的訓練,成為組織的靈魂,最後卻因為貪戀人世間一縷溫暖而離世,有幸能夠再來一次,她想要活好好的活著,活的盡興,活得自我。
她以為可以改變自個兒的一生,可以肆意的揮霍今生,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生出了涼薄。
她的手越來越重,軟鞭的揮舞越來越僵硬,疲憊到極頂,她是那麼累,疲倦的想要閉上眼睛,鋪天蓋地的黑暗漸漸遮住她的視線。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身體上的疲憊,讓她越來越無法抓穩手中的軟鞭。
但是,她不會就此放棄,她會戰鬥到最後一刻,一如當年,不管面對怎樣的窘境,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求生的希望,即使這一刻,每一次反擊,都似是抽盡她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她卻還是搏命拼殺。
當那條粗如千年古樹般的巨蛇向她飛撲而來的時候,任清鳳唇角突然溢位一抹微笑,那笑容這樣的單薄,尚未滑到臉側就已然消失,看起來像是一籠淡淡的煙霧,悲涼的散落在夜風之中,像是豔麗的晚霞,豔麗之極,卻又頹廢之極: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難道她真的要葬身此處了?真不甘心啊!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擊她的身體。
“清鳳!”
是誰的聲音穿透蒼穹,叫醒你的靈魂?
是誰的手掐住死神的鐮刀,將你從危險之中帶離?
那人依舊潤雅鳳儀,一身蕭蕭白衫,衣衫飄飄,墨髮半掩,唇似點朱,身如玉竹,只是靜靜擋在她的面前,就這麼靜靜的一站,已奪去了她世界中的萬千燈火至美光華。
任清鳳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第一次,在她危急的時候,有人擋在她的面前。
第一次,有人不懼生死,為她而來。
他來了,在她生死存亡的最後剎那間,青軒逸擋在了她的面前,這種感覺很怪異,卻又讓她心中流過暖流,在蒼涼的心中,升起點點的溫暖。
這份溫暖讓她一直緊繃的身體,忽然之間所有支撐的力量都在這一瞬間盡失,軟軟的,綿綿的,彷彿渾身的骨頭都被抽出,無力的倒下,青軒逸慌忙伸手攬住她。
“為什麼?”任清鳳看著眼前面如冠玉,風雅俊逸的男人,雙眸之中的神色是複雜的,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為什麼?
這個男人與獨孤意交手多次,不會不知道他精通陣法,不會不知道這裡的危險,為什麼他還要闖進來?
他不是說,只是朋友嗎?為什麼在她困於陣中,無力迴天之時,他卻不畏險阻的衝進陣法,要救她性命。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任清鳳的問題,索性不答,只是緊緊地將任清鳳攬在懷裡。
青軒逸不知道任清鳳有沒有傷到,雖然他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況,可是濃郁的血腥之氣,卻讓他知道這裡剛剛經歷了一番血的廝殺。
銀白的月光,照在那兩道緊緊擁在一起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