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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的腳踏車前筐裡有工具包。進屋後,不等林蔓說話,他便脫了外衣,“叮叮噹噹”自覺地修補開了。林蔓向房東借了熱水,泡了杯茶,放在秦峰手邊。秦峰正忙著敲釘子,頭也不抬,匆匆地喝上一口茶後,又繼續埋頭“叮叮噹噹”地幹活。
林蔓租的房子位於三層小洋房的最頂樓,一居室,厚厚的灰塵落了滿屋。無論林蔓開門還是開窗,迎面都會撲來厚厚的灰塵,嗆地她直咳嗽。
林蔓挽起袖子,用毛巾裹了頭髮,開始大掃除。自小,她的母親就要她用做家務換零用錢。對於她來說,這點小活根本算不了什麼。
灰塵先用幹抹布抹一遍,再用溼布擦淨。掃地之前,先撒一些水,未免清理時弄得塵土飛楊。拖地一定要放在最後。木地板雖然已經斑駁地掉了漆,但因為材質是上好的柚木,林蔓還是跪地用柔軟的抹布再擦了遍。
當一切清掃完畢,窗明几淨。天色黑了,秦峰那邊廂修好了燈。站在門外,林蔓看見幽暗的屋裡亮起昏黃的燈,聽著秦峰敲擊床板的“咚咚”聲,心裡說不出的恬靜踏實。
“再釘上一塊板就好了。”秦峰說道。
林蔓輕笑:“那我去炒菜燒飯。”
秦峰點頭,目不斜視地盯著手裡的板子。林蔓出門去借蜂窩煤,他抬頭瞥了眼林蔓的背影。不多一會兒,聽見外面傳來林蔓生火做飯的聲音,聞見陣陣菜香,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心裡滿是稱心的如意。
林蔓去供銷社買了三樣菜,蘿蔔、茄子和豆角。用門口的小煤爐,她炒了一碟蘿蔔絲,又燉了一盤茄子燉豆角。煤爐的邊上還有一個小爐子,爐子上有鋁鍋。在炒菜的同時,她用鋁鍋燒飯。棺材裡還有不少大米。趁沒人時候,她取出了小半袋,藏在門後,留備想吃的時候,就舀上一碗。
秦峰忙完一切時,林蔓已經把燒好的飯菜擺上桌子。他站起身,接過林蔓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把臉和手。坐到桌前,他先夾了一筷子蘿蔔絲。蘿蔔絲脆爽又可口,他點了下頭,再去嘗茄子燉土豆,味道亦是一樣的鮮鹹美味。忙了一整天,他的胃口出奇的好,就著兩樣小菜,他大扒了三四口飯。
林蔓只稍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她輕笑著看秦峰狼吞虎嚥地吃完飯菜,默默地倒上一杯茶水,推到秦峰手邊。
房門大開,林蔓坐在屋裡,能聽得見來自樓下的吵嚷聲。有人在放收音機,聽晚7點檔《紅星閃耀》的新聞節目;還有人在談話,南方的吳儂軟語與北方的豪爽官話此起彼伏;有人在拉二胡,胡弦“咿咿呀呀”得響,唱不盡的悲涼悽愴……
秦峰喝盡杯裡的茶,起身拿起外衣,向林蔓告辭離開。
林蔓送秦峰下樓。樓外的巷子裡漆黑一片。若不是有幾扇亮燈的窗戶照亮,伸手不見五指。
林蔓站在巷子口,望著秦峰騎車離去。莫名的,眼見著秦峰的背影漸漸消失,她的心驀地懸起來。她轉過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想到家裡空無一人,不禁隱隱地感到了些許悵然。
鈴~~~
快走到家門前,林蔓聽見身後有腳踏車鈴響。她猛地回頭,皎潔的月光攀上了藏藍色天幕,銀色的月輝傾灑下來,耀亮了秦峰英俊的面容。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秦峰眨了眨含星的眸子,嘴角勾起爽朗的笑。
林蔓來不及換鞋,穿著拖鞋徑直坐上秦峰的車。秦峰腳踏車頭的鈴聲再又響起。
鈴~~~鈴~~~
秦峰車子騎得輕快。不多會兒,他載著林蔓出了巷子,上了大道,沿著江邊騎了些許時光,最終停在一座塔樓前。塔樓孤零零地立在江邊,四周荒僻,塔後唯有幾棵歪脖子枯樹。
“這裡是?”林蔓仰看塔樓。這座塔樓顯然已經有些年月,底層的雙開大門半敞,樓上的額坊、欄杆、窗子,無不是破敗不堪。
秦峰推開塔門,領著林蔓走向樓頂:“這裡就是聽風樓。”
“什麼人會在這裡建樓。”林蔓上到樓頂,推開掛蛛網的窗子。夜晚的桃花江浩渺無際,一浪挨著一浪的潮聲撲面而來。
秦峰站在林蔓身後,笑說道:“相傳是個好財的商人。他看這裡西面能看城中萬戶、煙雨萬家,東面能看江上波濤、崢嶸千里,所以在這裡建塔建樓,供文人墨客、雅士閒人在這兒住宿,便於他們看江上日出。”
林蔓轉身直面秦峰,笑說道:“你當我沒讀過“老殘遊記”?再說了,往往杜撰故事的開頭,都有相傳兩個字。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何苦誆我。”
秦峰低頭凝看林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