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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剛一起身,驀地崔蘅芝拉住了她的手,留她坐下。
“小蔓,這個送給你。”崔蘅芝摘下脖頸上的一條翡翠掛墜項鍊,放到林蔓手中。
掛墜上是觀音的玉像。林蔓記得它是崔蘅芝貼身佩戴的東西,幾乎從沒離身過。
“這個?”林蔓本能地縮回手,不想收下崔蘅芝所送的玉墜。
崔蘅芝柔聲道:“這枚玉墜,我早想送給你了。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如果是這樣,那我更不能收。”林蔓拒絕道。
崔蘅芝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難道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從你來江城起,我和你高叔叔就覺得跟你投緣。我跟你高叔叔沒有孩子,所以……”
話到半截,崔蘅芝頓了一頓,伸手輕撫林蔓的臉頰:“總之你先收下!我們都知道你是個聰明又有想法的姑娘。你放心,你將來的路,我們會為你鋪好。”
煙花放了第一束,小小的火星直衝上天,綻放出耀眼的光彩,春花一樣的漂亮。
於鳳霞叫崔蘅芝快上前去看。崔蘅芝起身,對林蔓笑了笑,便走向於鳳霞。沈風儀生怕錯過時機,不由分說地拉著林蔓往餐廳裡跑。所有人都在看煙火,沒人注意到林蔓和沈風儀不見了。
餐廳的後廚有一條通道,可以徑直走到停靠貨車的後巷。
走在通道里,在朝後巷而去的路上,玉墜在林蔓的手心裡攥得緊緊的。直到最後,她還是沒能推拒掉崔蘅芝送的玉墜。她明白她收下了這東西,是有某些含義的。儘管那些真情實意的開頭,源不過是她心機深沉的逢場作戲。本能而已,全是假的……
走著走著,林蔓問走在前面的沈風儀:“你有家人嗎?”
沈風儀快步地走,不敢慢下一步:“我家人早沒了。那個時候,他們有的去臺灣,有的去美國,只留下了我一個人。”
“那丈夫呢?物件呢?”林蔓又問。
沈風儀搖頭:“沒有,我成份不好,沒人願意找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國內,我連個朋友都沒有。”
林蔓苦澀地笑:“算起來,這倒是好事。”
沈風儀聽不懂林蔓的話,回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轉眼間,兩人走出了後巷。恰巧有一輛運送酒水的車子停在巷子裡。因為這是條死巷,從這裡出去的車子,皆勢必要經過餐廳的院門。所以,特勤處的人沒有在這裡安排人把守。他們全都站在院門外。
車廂裡的貨已經卸下,上面只留下一個又一個半人高的大筐。
林蔓扶沈風儀上車。當沈風儀藏到筐裡後,又伸手拉林蔓上車。
林蔓跳下了車子,對沈風儀說道:“我不走了。”
沈風儀驚道:“你瘋了?”
林蔓把用來換裝的衣服扔給沈風儀:“我沒有瘋!外面監視的人不能檢查車子。你只要安靜地躲在裡面,等車子再次停下,你就可以找機會出來。記住,去了深水埗後,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走了?”沈風儀看不懂林蔓,想不通她為什麼會放棄唾手可得的逃跑機會。
林蔓道:“在國內,我還有未婚夫,有親人,也有朋友。我不能走。”
沈風儀愈發地糊塗了:“我不明白,你怎麼都像是個……”
林蔓不以為意地輕笑:“我怎麼看都是個自私的人,絕不會為了他人而放棄自己。你是不是這麼想?”
沈風儀點頭:“沒錯!所以到底為什麼?”
“直到現在,我還是這樣的人。”林蔓道。
沈風儀道:“那為什麼?”
林蔓微微地揚起下巴:“可同時,我也有我的驕傲和自負。”
沈風儀又再搖頭。林蔓的話,她越聽越糊塗。
林蔓輕笑:“我林蔓,永遠用不著讓別人替我受過。”
通道里響起人的走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林蔓不顧沈風儀的反對,關上了車門。
沈風儀的眼前,逐漸只剩下了黑暗,再沒有一點光亮。
驀地,門又開了,沈風儀驚地抬起頭,喜見林蔓依然站在車外。
“這個你留著。”林蔓將趙孟畹淖秩癰�松蚍繅恰�
沈風儀又是不解。
林蔓估摸應是司機來了,於是長話短說地交代沈風儀道:“等風頭過了,你就用這幅字去賣一個好價錢,然後去炒股票。記住!無論股票漲到多少,在1973年3月9號之前,必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