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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道:“你理解我什麼?”
李逸道:“我理解你不擇手段往上去,無非也是不想受人擺弄罷了。”
林蔓道:“那麼你呢?”
林蔓的意思不言而喻,無非是反問李逸想不想往上去。
李逸看了一眼裡屋的門,轉回頭道:“我沒那麼大野心。”
“你認命?”林蔓發現李逸之前說話時,眼中閃著熠熠的光,她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全無野心、低頭認命的人。
李逸無奈地笑:“我不是認命,我是接受現實。”
回憶李逸的目光所向,林蔓依稀猜出了李逸之所以會這樣說的原因。
或許,他是要專心照顧母親的病吧!
李逸廚藝不錯。
簡簡單單的四碟小菜,很快就被林蔓和李逸一掃而空。
之後,林蔓又灌了李逸數瓶酒,兩瓶之後又開兩瓶……
從李逸皺著眉頭喝第一口酒起,林蔓就知道他酒量不好。她以為最多不過兩瓶,李逸就該有醉態了。
可是誰成想,一早喝的眼神渙散的李逸,偏偏死撐著坐在林蔓對面。從頭到尾,坐得一直筆挺。對於林蔓問的每一個問題,他都回答的清清楚楚,條理分明。這簡直讓林蔓對他大大的刮目相看。
該是意志力多強大的人,才能硬挺到這種程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林蔓再不刁難李逸,起身向他告別。
林蔓走到了門前,單手拉開了門:“我聽說,廠裡的職位都緊缺得厲害,所以我向人事科科長建議,讓他調你去別的省市的辦事處。”
拖著綿軟無力的步子,李逸強撐著送林蔓到門口。
聽到林蔓的話,李逸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五鋼廠,每個人都知道整個廠裡,最苦的地方要屬辦事處。而辦事處裡,除了江城外光明公社的辦事處以外,其他都是在邊境城市的偏遠地區,無不事苦的不能再苦的地方。林蔓讓人事科調李逸去那種地方的辦事處,無異於就是想讓他去吃苦頭。
李逸臉色微沉:“要是這樣,可不可以讓我先安置好我的母親再去。我不能讓她跟我去那種地方受罪。”
林蔓笑道:“你可以先帶她去上海看病,等她病情穩定了,你再去辦事處。”
“什麼?”李逸不可置通道。
去上海看病?李逸雖然也曾想過這一可能,但後來託人打聽辦法之後,才知道那需要不少複雜的手續,以及一級又一級的人脈關係。於他而言,那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於是,他不得不就此放棄了。
林蔓道:“我會安排手續,讓你可以陪你的母親一起去上海看病。”
“真的?你不是在說……”李逸激動不已,酒氣猛地上頭後,迫得他連話都說不清了。
林蔓輕笑:“你醉了,但我可沒醉。放心吧!我說的絕不是醉話。”
李逸道:“那去辦事處的事怎麼辦?”
林蔓道:“你可以先辦停職,等你母親病情穩定後,再回廠裡報道,到那時再去辦事處也不遲。”
交代完畢後,林蔓隨即轉身走出了李逸家的門檻。
樓道里冷得出奇,寒風颼颼地穿堂而過。
林蔓裹了裹大衣的領子,邁步下樓。她知道李逸仍在開著門看她,看著她的背影隱沒在樓下的黑暗裡。她沒有回頭,任李逸胡思亂想去。
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李逸關上了房門。
當門被關上的一刻,李逸又一次難以相信地喃喃道:“難道她是說真的?”
走出筒子樓後,林蔓迎著風雪快步回家。
在路上,她隱隱覺得有人跟在身後。她驚地回頭,恍然看見一隊保安巡邏的人走向她。
她長舒了一口氣,又繼續趕路。
林蔓回到家時,秦峰仍沒有到家。
開啟桌上的燈,林蔓一邊脫下落滿細雪的大衣,一邊翻出一張信紙。
在信的抬頭處,她寫下三個字:朱明輝……
兩個月後,在朱明輝的安排下,李逸得以有機會帶母親去上海看病。上海醫院的床位緊張,林蔓又拍了一份電報給劉麗華,託她想法騰出了一張床位給李逸的母親。
之後,李逸便再無音訊。
偶爾有人提及他,最多隻會漫不經心一句:“應該還陪他媽在上海看病吧!”
1965年年底,一個同樣下著大雪的夜晚。
這時候,林蔓已經升為供應科的科長,搬進了廠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