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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相信她。”
可惜,帶著猶豫過後的肯定,不足以消滅內心的不安,只會讓有些東西越積越深。
懷疑的種子在那時便已經種下,只待深根發芽,結出黑色的果。
“你拿什麼來相信?”祁皇久居高位,不怒自威,怒起來更是如泰山壓頂一般,威壓如天。
他一甩袖袍,一個明黃色的卷軸便被擲於地上。他說:“你好自為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權埶競·第十二篇·結盟
崇明三年,祁國太子白子曌為新任儲君。其母華修媛,一時間榮寵無兩,品階一升再升,只位列皇后之下,與貴妃平起平坐。
“你是祁國嫡出的大皇子,最名正言順也是最優異的接班人,皇上沒有理由罷黜東宮,再立太子。”看著太子珠冠被摘下,瓔珞自然垂落在蓋著紅布的托盤中,紅衣女子依舊未失鎮定,平靜地問道。
“你以為,他對我那麼嚴苛就是真的愛我嗎?如果他是真的疼我,就不會如此。”白堯冷然一笑,道:“他是在恨我啊,恨我害死了母后。
在他的心裡,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女子一驚,道:“怎麼說……”
“他早就有意廢長立幼,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罷了,這一次,倒是正中他的下懷。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架空我的權利,只因我不是個傀儡太子,所以讓他們慌了,想趁我羽翼未滿之時將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去……我這個太子,當的真是窩囊。”他說,“將我推到這個風口浪尖的位置,只是為了保護九皇弟。你可知,他真正的接班人,其實一早就不是我。他們,早就在等著這一天了。”
“我曾以為,在他的心裡,沒有皇子,只有實力。他有意讓各皇子自相殘殺,是為了選出最強的那一個,是為了最大程度的鍛鍊我的能力。
只是在後來的某一天,無意間看到九皇弟獨自一人自他的密室中走出,我才真正知道——”說到這裡,他竟是想要放聲大笑。停留在喉間的笑聲,最後卻只換作一聲疏狂的冷哼。
他冷言冷語地道:“表面上嚴待我,將我當做儲君來培養,事實上卻是,將我推到這個風口浪尖的位置上,讓其他幾位皇子內外爭鬥,暗中卻將虎符實權交給九皇弟。他眼裡、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太子?!”
“可是,祁皇,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他唯一愛過的女子是因我而死。當時,太醫說,母后與我只能留下一個,他選擇了母后,可是母后卻執意要生下我。於是,她死,我生。”他平靜地看著她,聲音卻有著隱隱的顫抖,“這麼多年,他一直是怨恨我的。所以,才會對我嚴加苛求,一有錯誤便重重體罰。”
“自我有記憶以來,便很少看見過他的笑容,就算我做的再好他也沒有認可過。”他說,“他是皇帝,他的威嚴不容褻瀆,隨隨便便的言語便能決定旁人的生死,輕描淡寫的眼神便能決定旁人的命運,一句褒貶便能將人推上天堂或者踩下地獄,毫不在意的決定便能讓我整整一天一夜跪在那裡,不吃不喝,除了冰冷的地面和鑽心的疼痛,瓢盆的大雨和無邊的昏暗,什麼都沒有。”
“那一次,我知道了,不管多苦,都不能反駁,無論多累,都不能抱怨。因為我不像別人,有慈父慈母,我只我他自己。”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似是無限疲憊地閉上雙眼,道,“那時候,我才七歲,可是七歲的我已經明白,帝王之家,是沒有,也不能有感情的。”
“不要再說了,堯。”女子從背後擁住她,將體溫傳遞給男子,將螓首靠在他寬厚的背上,輕語道,“若回憶是痛苦的,就不要去回憶了。比起知曉你那些已逝去的過往,我更希望你能夠時時快樂啊。”
男子身體僵了僵,轉過身,將女子擁入懷中,輕嘆道:“有妻如你,夫復何求。”
頓了頓,他又道:“你放心,就算不是太子,這江山,也一樣是我的。”
野心,在如潮的壓力下漸漸膨脹,少年英姿勃發,飛揚自信的話語讓少女沉淪。那樣的情形,至今想來,只讓人覺得,可笑之極。
朝儀過後,從宮中出來,迎面撞上了正匆匆而來的九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太子。
掌心,早已因為剛才的受到的冷遇而鮮血淋漓。白堯悄然鬆開手,耳邊響起了女子殷切的叮囑——
敗壞之前,人心驕傲,尊榮之前,必有謙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隱忍。這一步,叫做,以退為進。
欲成大事者,無不能忍常人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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