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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全心全意為他,坦誠相待,將她所會的一切,盡數傳授給他。
那時候,她天真地以為,自己遇到了可以託付一生的良人。
論才華,他是最有資格掌握天下大權的人。他的雄才偉略,他的心中丘壑,天下莫之能與爭。
她曾經以為他的心就像一口古井裡的水,風吹不動,都來才知道,他只是把波瀾藏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罷了。
他承諾她:早晚,我會讓天下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降紅色的長裙垂落在地,逶迤垂轉好似血流蜿蜒成河。
他看著她,道:“妃兒,你太過驚豔了,你的驚豔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與你生在同一時代,就連我,都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她笑笑,帶著那樣絕世的風華,那樣張揚的自信:“世上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存在。他們只知道,祁國長皇子,英雄出少年,逐蠻夷,救災荒,文治傾蓋於世,武功當代第一,救萬民於危難,有麒麟之才,可掌天下權柄。”
她多傻,處處在暗中為他謀劃,就連朝中也沒有幾人知曉。
她將所有功勞都給予他一個,世人只知白堯卻不知瑾陵妃。而這,正是她所要的。
彼時,蠻夷猖獗,盤踞在邊境,頻頻來犯,百姓不勝其擾。遠離邊關的重臣忠將事不關己,無人願率兵驅逐,只得任由他們為非作歹,禍及庶民。
祁國人對蠻人的懼怕深入骨髓,畏之如虎,談之色變。因為蠻夷不僅有著整片大路上最強悍的戰馬和最英勇的武士,而且善戰嗜血。故此,
中原雖然人數眾多,可在戰力上卻遠遠不如。
崇明第二年,祁國太子白堯主動請纓,率兵遠赴邊關,驅逐蠻夷。
男子獨立於馬上,看著遠處的青山白雲,長槍遙指向前。
在他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大軍,甲冑耀人,寒光爍爍。金黃色的大氣上一個黑色的“祁”字隨風而舞,霸意怒張。
就在這時,一個一身紅裝的女子如入無人之境,策馬而來,與男子並轡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
☆、權埶競·第十一篇·隱秘
硃紅緞衣中透出暗色紋絡,曲裾旋落至腳面,露出一雙小巧的玉足,赤色屐履上,是一顆小小的夜明珠。
這樣的裝扮,本是累贅的,可是穿在女子的身上,卻顯出了清冷的卓然肅殺之氣,一望之下宛如天人。
縱然有千萬軍馬,卻沒有人對女子的到來提出異議,所有人看向前方那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眼底都隱隱有著一抹敬畏的色彩。
黃鉞白旄,鮮衣怒馬,一男一女並肩而戰天下,千軍萬馬卻只能成為他們的陪襯之物——生生世世,就算滄海桑田,星嶽成塵,也沒有人能夠忘記這一幕。
是劫,是緣,終是甘願。
生命中得此一人相隨,是否,該是此生之大幸?
女子粲然一笑,對男子道:“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一種賭博,賭贏了你將擁有一切,賭輸了你將一無所有。”是光芒萬丈還是萬丈深淵?用生命去賭一個可能,這,就是人生的豪賭。
“這就是我從不賭博的原因——我已經受夠了一無所有的滋味。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一路征伐,一路凱歌,或是帶著戰利品回去,或是將性命留在這裡。”他說,“我白堯生而為贏,而非為輸。不成功,今日吾便自絕於此。”
不成功,便成仁——這便是當年的祁皇,意氣風發,飛揚臨天下。
只為這一句話,當晚在營帳裡,她便將前朝的生殺大術、機關要術與控兵之術統統傳授與他。
“我做這一切,只是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她對他說,“敗壞之前,人心驕傲;尊榮之前,必有謙卑,你是欲成大事的人。所以,你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學會隱忍。只有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為人上之人。”
他嘆息一聲,道:“家事國事天下事,要平天下,先要齊家。可這皇家,怎會齊心?”
她轉身,廣袖翩然,長裙逶迤在地,含著笑道:“你不需要得到陛下的認可。你只需要,得到天下人的認可,讓他們心甘情願奉你為王。”
“先人有訓,民為水,君為舟,民貴君輕,君依於民。自古以來,凡君人者,皆以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則安,輔之則強,非之則危,背之則亡。”
帳外,混沌一片,繁星滿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邁步而出,感受著清風拂面,自然的鳴省略過耳畔,緩緩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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