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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瑾陵妃的畫像,聽建造那座宮闕的宮人們說,畫上的女子,深衣重裳,廣袖飄舉,貌若凝瓊……”
光看一幅畫像便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我想,那個女子定是有著驚天的容貌。
比之我,又如何?
“東施效顰!難道你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可替代的?你這樣的姿色,如此打扮,只會顯得庸俗不堪。這樣的裙裾,我從未見過第二個人
能把赤紅色穿出她那樣的風華……”
腦中響起帝天的話,我想,或許,除了心愛的女子,他的眼中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她是唯一的,是不可替代的。又或許,那個女子,真的
比我還要美上幾分。
我回過神,待還想再問些什麼,那侍女已經匆匆走開了。
我笑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怎樣的笑容,只是感覺內心無比蒼涼——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個替代品,那個男人愛的只是昔年
的瑾陵妃,而不是我這個替代品。
公孫睿,你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帝天對瑾陵妃的用情竟如此之深吧?
我竟然連做一個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
帝天,你那般厭惡我,只是因為我的這一身打扮玷汙了他心目中的人兒。
只可惜,你深愛的人,直到死,都沒有為你駐足過。
按照宮規,皇后未立,貴妃就是最大品階,是六宮之首。可是對她這個有名無實的貴妃,沒有人願意虛與委蛇,只除了一個人。
她叫慕容憐,是一代戰侯慕容華的女兒,也是翳皇身邊最得寵的妃子,都說她待人寬和仁厚,從不苛責下人,因此很受帝天的喜愛。她的賢
德之名傳遍宮中上下,是最有可能冊封皇后的人,沒有之一。
聽說她怕我一個人會寂寞,所以央求帝天解除對鳳儀宮的禁制。而帝天對她的要求也是分為寬容,所以特許她進來陪我,而這項特例,更加
體現了她的榮寵無二。
我羨慕她可以得到帝天的寵愛,也可憐她——君王之愛終究只是一時榮光,可是她,卻要因著這幾分寵愛,將自己捆綁在這個金色的囚籠中
,永永遠遠,沒有被釋放的機會,所以只能在色衰愛弛之後,獨守終老。
“這宮中,也只有你,還願與我來往了。”我看著眼前這位“賢妃娘娘”,只覺得她與傳言一樣端莊得體,甚至猶有過之。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鳳儀宮,再不復昔日輝煌。因著我的進駐,這裡門可羅雀。誰都知道,與我來往,百害無一利。”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面對我的質疑,慕容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緩的答道:“於禮,妹妹品階在我以上,我理應每日來省。於情,你我共侍一夫,又同
在這深宮大院,我長你幾歲,自當叫你一聲妹妹,姐姐照顧妹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她的容貌算不上絕美,卻有一種難言的楚態,即使是淺笑之時也似欲泫然欲泣一般,讓人看了便心生憐惜。
她的一舉一動皆流露出大家閨秀的風範,言行大方得體,舉止謙和有度,從容而優雅,堪稱六宮典範,“賢妃”二字當之無愧。
她的深明大義更是讓我都自慚形穢。
她每日辰時都會借請安之託與我閒聊片刻,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顏兒妹妹,你好可憐……陛下怎能如此待你,真是太過分了!”她叫我“顏兒妹妹”,聽了我的經歷,非但沒有露出很瞭然的表情,反而
有些義憤填膺。顯然她早就知道,或者說猜到了一部分事實。
“噓,噤聲!慕容姐姐,你要小心,不要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面對她的推心置腹,我絲毫沒有起疑,只是心底隱隱有些失落。
我卻沒有想到,一個弱女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六宮上下的信服?以至於,後宮嬪妃,幾乎都對她馬首是瞻。
論心計,這後宮之中,沒有人能比得過慕容憐。那時的我怎會知道,正是這份對自己謀略的自信,正將自己推向萬丈深淵。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晃眼,半年時光匆匆而過。
皇帝后宮,向來是網羅天下美人的地方。能來到這裡的女人,自是各種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如一隻只美麗的金絲雀,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牢
籠之中,飛不出,掙不脫,想要光彩的活下去,就只有不停的勾心鬥角,沐浴著同伴的屍體一步步的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