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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早朝連朝服都沒有更換便獨自趕往天牢。他知道,她定然是在天牢,因為天牢中,有那個人。
“站住!”峨冠博帶的帝王眸光冷厲,對著急急而去的宦官低喝一聲:“惶惶如喪家之犬,見朕為何不跪?”
那個宦官聞言抬頭的同時,瞳孔驟縮,慌忙下跪,誠惶誠恐道:“奴才罪該萬死,望陛下息怒……”
“慌慌張張的,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客卿大人命奴才宣旨……”
帝天漠然,神色不變,卻儼然有種不怒自威的帝王氣象,嚇得那名宦官戰戰兢兢,體如篩糠。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宦官,承受不起君王的怒火。
“詔書呢?”帝天伸出手,淡淡道。
“在這裡……”宦官雙手呈上一卷明黃色的玉軸,呈給帝天。
帝天神色淡漠的接過,開啟一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片刻前,天牢內。
“我以翳國客卿之身份代翳皇擬旨。”她手上握著一塊金黃色的令牌,看著跪在地上的宦官,緩緩道:“這是陛下御賜令牌,見此信物如親見翳皇。”
“奉天承運,曉諭帝旨,從今爾後,天下將再無祁國。昔時祁皇,拋棄妻子,德行有失於天下,將載於史冊,為後世鑑之。今江山初定,新王帝天,統一四夷,仁德感召,大赦天下,特念其往昔功績,賜草履裹屍,曝於荒野,效仿上古神明阿彌陀佛以肉喂鷹,贖其罪行,以儆效尤。昭告天下。”
高大而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道倩影自宮殿內邁步而出。
帝天走過去,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晶瑩,摩挲著她吹彈可破的俏臉,輕聲說道:“你流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硃砂淚·第十篇·因果
她驀地愣住了——有多少年,沒有流過淚了?
而再次流淚,竟還是因為他。
這真是命嗎?就算是命,現在,一切也都已經結束了。她與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一切愛恨,都已經隨著他的身死而煙消雲散了。
此時的她,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波瀾不驚。
因為這天下間,再也沒有了能引起她心緒波動的人。
她淡淡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任何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出現。”帝天收回在她臉上流連的手,輕聲說道。
瑾陵妃笑了,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說:“自那次以後,我便不會再企圖依靠任何人。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嗎?”
“如果說你沒有能力,恐怕這天下間就沒有有能力的人了。”帝天看著她,眼睛裡盡是柔情,這份柔情,天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可惜,這個人卻未必想要。
“只是我怕,我若是不陪在你身邊,恐怕你就快要走火入魔了。”輸贏不過性命一條,能讓他懼怕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
瑾陵妃輕笑,似嘲弄也似譏諷,道:“我心如琉璃,不惹塵垢,怎會入魔?”
她繼續道:“我只是覺得老天無眼,看到害我之人都死的這麼輕易,沒有經歷任何痛苦和掙扎,很不甘心……“
“都說,人在做,天在看,他們的報應在哪兒?”
“他們已經得到報應了!”帝天高喝一聲,道:“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一聲當頭棒喝,他運足了內力,浩大的聲音宛若漫天驚雷一齊炸響,滾滾而來,充斥天地間。
她心中一頓,彷彿自眼前之人那雙重瞳中看到了什麼——
是了,她竟為了復仇,失掉了本心。究竟是她在復仇,還是被仇恨矇蔽了心智,控制了己身?
“是我錯了嗎?”
三十年來夢幻真,何為因?何為果?
佛說,痴生怨,怨生嗔,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今日之因,必得明日之果;而今日之果,亦起於昔日之因。
佛又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而在我看來,宮傾殿頹,不過史書一頁;成王敗寇,全由世人憑說。
再一次相見時,已是天下大同之後。世事更迭,滄海桑田,她好似換了一個人般,整個人的氣質越發沉凝,我猜想,她或許是又突破了吧。
彼時,我正在誦經,她無聲無息的到來,對我說:“顏兒,你還好嗎?”
我轉過身,對她道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尼六根清淨,不能再好。”
“那麼,你還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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