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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咳咳。”荀攸咳嗽一聲,對孫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但主公有句話說得很對,令對手同室操戈窩裡鬥,永遠比我們親自動手要方便得多。”
荀諶給年輕的帝王講完課後,被一場意外的大雨困在了明光宮。
荀諶不是不能走,但當他向劉協借傘辭行的時候,劉協卻一邊吩咐中常侍王騰去取傘,一邊對荀諶說了這麼一句看似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八九月份的長安是多雨的季節,潮溼煩悶,還有蚊蟲的騷擾,夜裡有時會睡不著覺。”
帝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有點像單純的抱怨,又有些像故意的指責。若是普通人聽來可能會被嚇得心慌失措,但在長安城裡,大部分身居高位的人們並不會把皇帝放在眼中,因為他們知道皇帝現在是依附袁紹的保護而活。
不過大部分人中並不包括荀諶。
荀諶恭恭敬敬地對帝王一拜:“是屬下失職。”
劉協微微一笑:“愛卿言重了,此事並不歸你所管,何罪之有?”
荀諶還想說什麼,劉協先他一步道:“這雨不知道何時才能停,不如愛卿再為吾講一課吧。”
荀諶不動聲色道:“陛下想聽什麼?”
劉協拿起了放在手邊的竹簡,令黃門轉交給荀諶,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袖,緩緩坐直挺起了後背,語氣平淡道:“昨夜睡得晚,多看了一會兒詩經,剛好看到這一篇。”
聽著劉協的話,荀諶雙手接過攤開的竹簡,目光落在了最右邊開頭的兩個字上。
鴟鴞。
第143章 【140】又來了
趁著荀諶低頭去看詩經的功夫,年輕的帝王挺直了身子偷偷打量自己這位老師。
袁紹以天子的名義出征之後,把兩位得力手下留在了長安城主持大局坐鎮後方,一位是司徒長史沮授,一位是尚書令荀諶,這倆人同時承擔了為帝王講課的重任,原本還有一個田豐的,但他被袁紹下大獄關起來了。
用袁紹的話來說就是,陛下年少時命運多舛四處流離,光顧著逃命了,沒有接受系統教學的條件,但身為帝王沒有文化,如何能治理好這個國家呢?正好現在形勢安定下來了,就請幾位學識淵博的大臣為皇上講學吧。
袁紹讓皇帝自己挑老師,劉協原本想讓楊彪來教他的,因為在他前半生的顛沛流離中,楊彪一直是堅定不移支援他的那個人,而且楊司空的學問也足夠了。
但楊彪告訴劉協他不能這麼做,他得選袁紹的人。
即使是再單純的孩子,能在幾方勢力的爭奪中輾轉了這麼多年、戰戰兢兢地活了下來,也早就不復當初的天真了,是以楊彪雖然沒有直說,但劉協卻意會了他的話。
按照楊彪暗中的指導,劉協順從地挑選了沮授、田豐和荀諶。
袁紹看過之後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就吩咐手下人按照皇上的選擇去辦吧。
從這裡就能看出來楊彪老狐狸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他的選擇向袁紹的手下人釋放了一個訊號:陛下傾向於冀州派的人。
袁紹手下的人由三大派系——南陽派、冀州派和潁川派組成。其中袁紹出身南陽,南陽派是從一開始就跟著他的基礎班底,地位自然很高;然後是冀州派,袁紹和公孫瓚打仗的時候,冀州一派出謀劃策功不可沒;最後是潁川派,這一派的地位有些微妙,在袁紹從韓馥手裡忽悠來冀州的時候,是潁川派的扛把子荀諶親自去遊說的,但事後潁川派卻沒有得到應有的獎勵,間接導致了荀彧帶領荀家人撤出冀州,投奔了沈嫻的益州,把潁川派帶走大半。
所以潁川派是實力最弱的一個,南陽派和冀州派都不把他們放在眼中,這麼多年來潁川派在袁紹那裡全靠一個八面玲瓏的荀諶撐場子,剩下的郭圖、辛氏兄弟等人所說也受到重用,但遠遠比不上其他兩派的骨幹地位。
為了潁川派的發展考慮,郭圖等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袁紹的子嗣身上。
但荀諶從來不參與這些,他就像是個跟誰都不熟悉的獨行俠,只忠誠地執行著袁紹發下的命令,不擠兌其他人,也不輕易站隊,只在潁川派其他人有危險時默默地從背後撈一把。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大家都看不起潁川派,荀諶卻依然能被審配、沮授和田豐等人尊敬,能做到尚書令這麼超然的位置的原因。
在其他人看來,劉協選擇了荀諶只是因為他學識高,選擇田豐和沮授就是為了向冀州派扔橄欖枝——連南陽派都這麼想,在得知這個訊息後,審配氣得差點兒沒砸了手邊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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