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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汲取一絲溫暖。
方朝清嘆息。
“珍娘。”他輕聲喚道,“不是早說過麼?”
“有沒有孩子不重要,方家那麼多子孫,也用不著靠我來為方家延續香火。便是怕老來無依,也可以去善堂抱養,原先不是說等你身子好些了,有精力了,便去抱養一個麼?”
他臉上露出微笑,“你若精力充足,再多養幾個也無妨。孩子多些,也熱鬧些。”
又皺起眉:“納妾的事更不要提,好好的一個家,平白多出一個人,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更何況你性子弱,身子更弱,若是走了眼,納了個心大的,說不定便怎麼欺負你了。”
更何況,那些能夠委身為妾的女子裡,並沒有能讓他心動的。
而讓他心動的……
他苦笑著輕輕搖頭。
她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願意當人妾室?
真是奇怪啊。
明明知道她出身不堪,明明知道她跟那鐵匠不清不楚,但是,卻從不會像市井傳言那樣,將她看做一個淫蕩無恥毫無底線的女人。不需要開口詢問,他便直覺地認定,她寧願與單身男子不清不楚,也不會願意卑微地將自己放在等同貨物的“妾”的位置,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甚至覺得,哪怕是如今的他還是十年前的他,出身高貴,少年風流,意氣風發……哪怕那時候的他,若開口讓她做妾,她也不會肯的。
這種話,若是說出去,恐怕都會被人笑吧。
一個窯子出身,從良後還勾搭男人的女人,會拒絕這樣的機會?
但他就是相信她會。
這並非莫名其妙的篤信,而是因為他感覺得到,她與他有著一樣的驕傲。
哪怕被踩進泥裡,哪怕是跌落谷底,哪怕身處困境朝不保夕,但那看似無用甚至拖後腿的驕傲也不絕會被摒棄,那驕傲支撐著他們哪怕潦倒,也不會去做自己不甘做不屑做的事。
所以他不會為飛黃騰達而蠅營狗苟,她亦不會為榮華富貴而甘為人妾。
他們,是一樣的人啊。
所以,除非能給予對等的空間,足夠的尊重,否則,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低了眼眸,神色複雜難辨,嘴角卻綻出一抹笑。
月光下,他的面板像白玉一樣,泛著朦朧淺淡的光輝,每一絲線條又都精緻美麗,那抹笑從嘴角起,延伸至臉頰、下頷、眉眼……像一朵白玉曇花,緩慢又艱難地綻放著。
崔珍娘看著他,秉著呼吸,然而呼吸卻越發急促,粗重的喘息立刻讓方朝清飄遠的思緒拉回。
他喚道:“珍娘?”
在他看不見的陰影裡,崔珍娘神色悽楚。
“清郎,還是納妾吧……”她的聲音有些瑟瑟,像是飄在寒風裡,被風扯成碎片,支零破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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