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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確切的回答,還是忍不住失望啊。
她閉上眼,眼前彷彿又浮現出那天看到的場景。
她到的晚,到時,第一支箭就已經射下了,倉促之間,她只看到計都身前擋著兩個人,一個是崔珍娘,一個,則是阿朗。
後來回憶起似乎很漫長,然而實際上那就只是一瞬間。
一瞬間,崔珍娘用藏在袖中的小刀扎向計都的手臂,一瞬間,崔珍娘掙脫計都,一瞬間,計都沒有繼續去抓崔珍娘,而是——
選擇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擋那一支箭,以及之後的無數支箭。
第一支箭落下時,方朝清便捂住了她的眼,然而她撥開了,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那無數箭矢射向的地方。
然後便看到那個曾經在她眼中如山嶽一般強大恐怖,卻也如山嶽一般巍峨不倒的男人轟然倒下。
一支又一支的箭射向了他,頭顱、脖頸、後背、雙腿……血花不斷噴濺,染紅了他的衣裳,也將他身下的一片地面全部染紅,甚至噴濺了一些到已經被拉離他的崔珍娘身上。
甄珠從不知道,一個人竟能流那麼多血。
身後所有的位置都插上了箭矢,起初因為痛楚,他的身體還掙扎抖動了幾下,然而一輪箭雨過後,那副身軀便再也不動,安靜如死。
即便如此,崔相也沒有讓人立刻上前。
等那軀體上無數個傷口已經無血可流時,才讓士兵持刀上前。
小心翼翼地將那軀體翻過來,便是已經徹底沒了生息,雙眼緊閉的模樣。
還有——
被他壓在身下,幾乎毫髮無傷的阿朗。
那天甄珠站在門外,離得遠,並不能很清楚地看到當時阿朗臉上的表情,她只是覺得,阿朗似乎笑了一下,然後嘴唇蠕動,似乎說了一個字。
後來,她才知道,阿朗說的那個字是“爹”。
爹啊……
阿朗叫計都爹啊……剛聽方朝清對她說這個時,她還恍惚了一下,心想雖然阿朗的確曾經做過計都的義子,但以前也從未喚過計都“爹”啊,提起計都時,阿朗從來都是叫“義父”,包括計玄也是,“義父”這個稱呼是親暱,卻也是疏遠,叫著這個稱呼,他們便永遠不能像親生的父子那樣。
“……相爺讓人去湯陰查了,十幾年前季家被滅門時,計都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就叫做季朗,當時說是也死在大火裡了,但終究沒有人親眼看見,所以——”
直到方朝清說出這番話,甄珠才反應過來。
阿朗叫的那聲“爹”,不是因為曾經那段義父子的關係,而是因為,計都真的是他的爹。
阿朗是計都的親生兒子。
直到現在,甄珠仍舊覺得這件事簡直荒謬。
——
“部分朝臣直接啟奏,說斬草務必除根,要立刻殺了阿朗。還是崔相說,要留著阿朗,拷問出餘下那些計都殘黨的去向,才沒有立刻定下行刑的日子,但是,最遲也不過一個月了,崔相,也是不準備放過阿朗的。我……講了當初阿朗背叛計都的事,說阿朗跟計都的關係恐怕並非親生父子,但是……沒有用。”方朝清的話打斷了甄珠的回憶,她看過去,看到男人滿是苦澀的臉。
其實不用方朝清多說,她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
或者說,在知道阿朗那時喊的是“爹”,在知道計都曾經有一個年紀恰好相當的,名叫季朗的兒子時,她就已經想象到了今天的場景。
計都的親生兒子,計都寧願被萬箭穿心也要護著的人,別說他只是在不知曉自己身份時曾經背叛計都,哪怕直到現在他仍舊恨計都恨得要死,朝臣也不會放過他。
斬草除根,這個道理誰都懂。
所以,之前皇帝跟崔相的約定早已成了一紙空談,方朝清再如何在朝堂上為阿朗說話也無濟於事,如今的局面,儼然已經是無法可想的死局。
她沒有辦法,方朝清也沒有辦法,即便再找上高——皇帝,也沒有辦法。
除了她和方朝清,所有人都想要阿朗死。
真是……無力到令人絕望的死局啊。
——
一盞茶沒有喝完,甄珠便與方朝清分開了。
方朝清似乎想說什麼安慰她的話,但被她打斷了,她甚至還微笑著,勸他快些回相府,讓他不要再在朝堂上為阿朗說話了,免得反而惹得朝臣懷疑,又讓他不要再和她見面了,他的夫人剛剛經歷那樣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局,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陪在自己夫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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