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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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守將,須得護百姓安危。”譚元洲低聲道,“這是你的天下,亦是我的天下。我為我的天下,驅逐韃虜、守境安民,理所當然。”
一席話擲地有聲,管平波心中震顫,沉聲道:“我更不能拋下你們。鴛鴦陣未必不敵,點狼煙,向左近求援。”
譚元洲伸手拂過管平波的鬢角,在她耳邊呢喃道:“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勿使臣於戰場提心吊膽!”
佈滿繭子的大手落在管平波的後腦勺上,而後把人往懷中一帶,狠狠的吻上她的嘴唇。管平波瞬間呆滯,隨即譚元洲放開管平波,看著她的眼睛,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胸中,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化作了一句不痛不癢的:“我還是喜歡你長髮的樣子”,說畢托住她的身體,丟上了馬背!馬鞭揮起,落在了馬臀上,戰馬飛起前蹄,嘶鳴一聲,往前狂奔。
看著馬背上的身影不斷遠去,就如無數次他站在甲板上一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譚元洲閉上眼,平波,望我還能再見你一面,讓你聽一聽我積攢十年的滿腹深情。
城門近在眼前,李修傑等人跟上,管平波凝神控馬。前方無數人頭推著戰車,往西門挺近。管平波壓低身體,手握在刀柄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觀察著何處是生路。佛郎機在頭頂炸響,前方的戰車被炸的七倒八歪。管平波知道,那是譚元洲在給她開路。打起手勢,帶著人尋著空擋,直接突出了還未形成的包圍圈。
身後是無數來不及收拾細軟瘋狂逃命的百姓,可百姓不會有戰馬,紹布站在甲板上,拿起千里眼掃過,立刻下令:“那是管平波,追!”
昨日還安逸祥和的潭州城驟然混亂,一支弓箭帶著布條射入鴻雁軍陣中。有人撿起來送到紹布跟前,他開啟一看,上頭只有一句話:“百姓無辜,將軍可否放其生路?”落款是虎賁軍副將譚元洲。
紹布勾起一抹冷笑,打了個手勢,無數箭羽朝著西門飛去,奔逃的百姓霎時被射的人仰馬翻,驚惶的往城內縮。進出兩邊相撞,頃刻間在城門處引發了巨大的踩踏。譚元洲站在城牆上,氣的血氣上湧。紹布的輕騎黑壓壓的朝西門奔來,譚元洲咬牙切齒的道:“關城門!”
巨大的吊橋由絞盤吊起,上面的百姓紛紛落入護城河中。戰兵驅趕著恐懼的百姓,強行關上了西門,把紹布的騎兵阻隔在外。城牆內外皆是嚎啕大哭之聲,譚元洲方才看清,給紹布推戰車的,根本就是中原人!
大雨沒有半分停歇的意思,火器營中人心惶惶,紹布亦知天氣是火器的死敵,連砍十數中原俘虜,迫使他們推著戰車前行。溼度過大,縱然是在屋子裡的佛郎機,也是時好時不好。虎賁軍優良的裝備一夜回到瞭解放前,僅靠著弓弩隊盡忠職守。
俘虜的屍骸,硬生生的在護城河上填出了橋樑。紹布看著狼狽應對的虎賁軍,嗤笑道:“虎賁軍第一大將,不過如此!”而後眸光一閃,對左右道,“那女人追到了麼?她跟孔彰有幾分香火情,儘量抓活口!實在難纏,殺了也無妨。”
隨從笑道:“放心,他們的馬很是尋常,跑不了!”
第213章 逃命
第10章 逃命
湘水上船隻密佈,不知哪處有埋伏, 故譚元洲當機立斷的讓管平波上馬跑路。虎賁軍的馬匹有三種, 頭等的乃當年孔彰投降時帶來的, 不獨是好馬, 還沒給騸過, 繁育出了不少小馬;第二等的便是李恩會從伊德爾手中買的,以及戰馬與之雜交的;第三等則是尋常的馱馬。
虎賁軍戰馬奇缺,兩個騎兵營配給都磕磕碰碰, 譚元洲再是副將,也只打著日常傳信的旗號, 養了十幾匹二等馬做耍。譚元洲在虎賁軍內任勞任怨, 難得有個喜好,管平波自是不小氣。不曾想這十幾匹馬, 成了管平波的保命符。
馬匹在官道上疾馳, 衝出包圍圈後,管平波才反應過來譚元洲那輕輕一吻的含義, 回憶如同潮水般湧來。然而只有一瞬, 她又恢復了清明。逃亡途中,實在無力想太多的兒女情長。
馬蹄踏在泥濘的土地上, 濺起無數泥點, 把管平波的褲腿打的溼漉漉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凍的她險些麻木。馬的腳程約時速三十公里, 然極端天氣下,跑不出這般速度, 何況三十公里是衝鋒,她若膽敢如此作死,不到半途,馬便廢了。
心中默默計算著到湘州的距離,只要抵達湘州,便可一面調兵馳援,一面傳信回飛水令孔彰順江而下。管平波竭力安定著心神,迫使自己冷靜。蒼梧是她的地盤,不會讓譚元洲輕易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