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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黃志明拿著鋤頭,赤紅著雙眼,與來人對峙。他三個女兒兩個兒子皆沒成人,他若是抗不住,連老婆帶孩子全完!就在此時,黃志明的老婆一口咬在一人胳膊上,那人吃痛,手中的柴刀應聲落地。黃大姐飛快的撿起柴刀,大叫著一頓亂砍。
黃志明大喝一聲:“朝老二家跑!”
黃嬸子一個激靈,帶著婆婆與剩下的四個孩子往小叔子家裡去,留下丈夫長女斷後。來搶劫的人本就不是甚好人,居然烏央烏央的跑來追黃嬸子。黃志明雙拳難敵四手,最初的氣勢過後,立刻被反攻。黃大姐更是不如男人健壯,便是拿了柴刀,又怎是旁人的對手?
待黃嬸子喊了族人來,黃志明已是叫打的血人一般!黃嬸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撲向丈夫,那起子人見黃氏族人趕到,一鬨而散。黃志明渾身浴血,指著賊人跑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對弟弟喊:“追!追!”
救人要緊,黃氏族人不理會黃志明的叫喚,一疊聲的叫拿藥材來。又七手八腳的把黃志明父女兩個抬到他弟弟家,奮力救治。父女兩個也是命大,這一片皆聚族而居,彼此有個照應,族人趕的及時,再晚來半刻鐘,哪裡還有命在?
那些個離族人略遠些,或是平日裡關係不大好的,便沒有黃志明這般好運了。其間或是被暴民直接打死,或是組織反擊得當,反誅殺暴民。此地本就民風彪悍,原本脆弱的平衡在虎賁軍分田的壓力下,徹底的土崩瓦解。整個譚城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中。
潘志文花了一個半月安頓好了羅蒙,往北進攻時,譚城已是屍橫遍野,宛如人間地獄。他愕然的看著被鮮血染成暗紅的土地,幾欲作嘔。第一次對管平波的理念產生了質疑。打土豪分田地,真的……對麼?
第176章 糾結
第128章 糾結
於正規軍而言,剿匪之難, 難在反覆。就好似牛皮癬, 一貼藥下去見好了, 隔三差五又復發了。故剿匪安民總連在一塊兒說, 皆因安民才能根治匪患。
管平波在石竹主持分田的時候, 面對下山偽裝流民的土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則在完全沒有機械化的時代,任何大業依靠的都是人口。因此才有結婚年齡一降再降的法令;二則安剿並用永遠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然而如此就會引發另一個問題, 即百姓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按照虎賁軍的軍規與道德標準,休說土匪, 便是百姓都沒幾個好人。恃強凌弱、爭水械鬥、挖絕戶墳、踢寡婦門的事年年歲歲都有。
而這些人被視作了普通百姓, 引入鄔堡,分田分地, 過二年儼然一副敦厚老實的模樣。土匪更過分,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因多半好勇鬥狠身體素質絕佳, 混入鄔堡後, 只消別露出原先做過土匪,徵兵頭一個就是選他們。
若按管平波的說法, 惡道惡人, 那地主們呢?他們有些是很壞,可有些辛辛苦苦勤勞致富的, 又做錯了什麼?
作為石竹營遊擊,潘志文同時掌管著地方財政、民政大權。越是深入瞭解, 越覺著人分善惡,而無關地主佃農。倉廩足而知禮節,中小地主們,真的比尋常百姓和氣懂禮的多的多。
他們守護的,是祖祖輩輩,一顆汗珠摔八瓣積累下的立身之本。他們唯一與眾人不同的,是虎賁軍所讚頌的勤勞。可是他們死了,在民眾無緣無故的仇恨下,被誅殺。
民眾們打著正義的旗幟宣洩著心中的暴虐,把屠刀揮向了無辜。期間無數婦孺喪命、無數女眷被辱。而虎賁軍,還得組織這幫惡徒修建鄔堡,安居樂業。那些人就這麼白死了麼?
案上攤著的是地主黃志明的卷宗,留在潘志文腦海裡的是方才黃志明臨行前的絕望眼神。他的長女因反抗暴民受傷,感染死了,他來“衙門”裡申訴,潘志文卻無法處理。
一個連逃命都不肯捨棄小女兒的男人,一個用自己血肉之軀保護家人的漢子,真的就活該按人頭分上幾畝土地,接著與仇人同住一個鄔堡做鄰居麼?
竇向東亦是地主,但竇向東照拂了無數的人。潘志文盤腿坐在椅子上沉思。管平波治下的確安居樂業,可是巴州不也富庶繁華麼?
潘志文很想問一問管平波,為什麼要選擇與竇向東看似截然不同,卻實際上殊途同歸的一條彎路。就如王洪抱怨的那樣,為什麼非要跟地主過不去?可他不敢問,因為這個問題很可能觸及到了虎賁軍的立身之本。他不知道管平波是否真的能夠回答。
石竹碼頭。
潘偉清跳下船,轉身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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